这年头,摘了冠帽……戴假发的官吏也不在少数。
也只有一起泡过澡、洗过头,才能知道对方的真实情况。
廖立可没杨仪那么多心思变化,他摘下带花苞的枝条,送到鼻孔前轻轻嗅了嗅,去看杨仪时的笑容更灿烂了:“威公庭前梅花早发,是何缘故呀?”
“公渊兄学识渊博,这可是有意刁难小弟。”
杨仪上前靠近也摘了一朵,讪笑:“庭间多有新栽之树,应该是气候有差异,误以为时节有变,这才早早萌发。”
恐怕都是新栽的梅树才对……毕竟入秋后才是移栽树木的好时节,这少府衙署才建好几年呀?
廖立笑意更胜,与杨仪并肩走向中门,讲述来意:“适才拜谒大将军,大将军决意以新钱兑换旧钱,以一折三。回收旧钱,铸造新钱。”
“威公呀,大将军立意明确,恐难再动摇。”
“铸币之事原本由大司农府分管,又有工部、户部参与,颇多不便。比起这些,大将军更信赖少府。我闻先帝时期各地司金中郎将多有不法事,故此番少府铸发新币时,则由我御史台协同参与。”
“哦?竟有如此好事?”
杨仪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很是感动:“还是大将军知我,当年陈公再三推让铸币之事,就因此事牵扯过多,污者难察其污,清者亦难自证其清白。今有御史台协理铸币、兑币之事,我无忧矣!”
廖立满意点头,杨仪漫步在花苑石子路上,继续说:“朝中因益州之事纷纷扰扰,朝官屡有斗殴、厮打之事,令大将军十分不满。就此事,威公如何看?”
“公渊兄,大将军体量我少府难处,少府自然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杨仪说着驻步,以端庄、肃重的神情表态:“今天下各州,唯有益州豪强兼并田亩,垄断山川之利。至如今,岭南偏远之地尚能征租,益州却是水泼不入,犹如国中之国,此一眼可见之事,宜早做处理。”
少府是不能征税的,征税是大司农府的事情,这是国家财政。
少府征的是地租,山林湖泊矿藏以及狩猎,都在少府管辖范围内,这是皇帝自先秦以来的私产。
地方豪强想要开发,就必须得到少府的授权许可;要么合作性质的给少府分成,要么给开发许可性质的固定地租,再要么由少府主导,将开发者纳入少府,成为少府的一部分。
少府有三种经营模式,可供各地豪强、志士、商人选择。
可益州已经有成熟、稳定的开发产业……又觉得朝廷亏欠、辜负他们太多,也就无视了杨少府的好意。
杨少府自始至终没从益州那边收多少地租,要说有极大好感,这才是自欺欺人。
如果可以,杨少府是不想收固定地租的,也不想拿分成,杨少府想恢复少府的昔日荣光……由少府衙署在各郡设立专管的机构,由这些机构雇佣当地士民开发当地的资源。
百万雇工不可能,等人口恢复,来个三四十万的雇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前景是美妙的,可这一年来,益州方面迟迟打不开局面,怎么能让杨少府满意?
杨少府的态度令廖立满意,约了个时间一起钓鱼后,廖立就向廷尉府赶去。
青壮年朝官脾气大,言语冲突引发斗殴厮打这种事情总不能不管,也就统统拉到廷尉府先关起来。
身为朝官,谁没有几个乡党?
小的打架都打了,现在轮到老的去捞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