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把太原重镇化,将河东设计为拉锯的战场,只有这样才能守好晋地……晋地,相当于国家的臂膀,没了的话,生死就操于敌手。
可谁适合坐镇太原?
张郃不合适,如果放弃洛阳,那张郃就要调回邺都,继续统率大魏的机动兵力。
满宠、司马懿各有所领,不能轻易调动;唯一能调动的就是大司马曹真。
派宗室近亲去经营太原,不亏。
曹丕思维轻飘飘的,思索着这个重要的国家大事,却被急促脚步声打断。
急促,且密集、沉重,还有铠甲摩挲的哗啦声。
他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脚步踉跄走出寝殿,就见许褚冲入大殿门槛儿,随许褚而来的武卫兵将殿门左右的一些宿卫兵擒拿,缴械。
许褚抱拳:“陛下,太后发懿旨,欲诛何晏。”
曹丕左右扭头看许褚左右跟着的武卫兵:“即要诛何晏,又何故举兵入宫?”
“太子受人蒙蔽,不知内情业已举兵,臣担忧陛下安危。”
许褚说话间,身后武卫兵就推搡着一人上前,正是被缴械的奉车都尉卞兰。
卞兰看到曹丕,眼神躲闪不敢抬头对视,也不敢伸冤,曹丕见卞兰这模样,只觉得有趣,呵呵做笑阔步朝殿外走去,只是脚步不稳,更显得气势汹汹。
许褚等人让开,曹丕立在廊下,可见铜雀台台阶上已经站满了武卫兵,一层层黑压压的,打着火把,台下平阔的小广场上,后续涌来的武卫兵在呼喝声、鼓点声中百人一队,结阵等待。
而铜雀园的外面,可以看到南城、北城各个方面都有举火而行的队伍三座漳水桥处更是火把密集,驻屯南城一带的军队也在开拔。
冷风吹在曹丕涨红、火热的脸上,他依旧嗤嗤做笑,一副感到很荒唐的诧异模样。
许褚目光打量城中各处,神情没有一点波澜,他有信心带着武卫军、左卫军、右卫军击溃任何一支敢于冒犯宫城的军队。
见曹丕始终不语,许褚开口讲述:“陛下,左卫已进据武库,城中各军止有刀剑矛戟,弓弩皆无。除大小军吏配发轻甲,余下吏士重甲皆藏于武库,不足为虑。”
“我知道这些,可若出兵,国将不国。”
曹丕含笑反问:“太子受人蒙蔽,又该如何处理?太后又发懿旨,我又该如何向太后交待?”
“我家宫阙,今夜不得染血。”
曹丕仰天长呼一口气:“传令城中各军,朕无碍,各军原地驻屯不可妄动,邀太后、太子至铜雀台,有什么话,朕与他们说明白。”
许褚迟疑片刻,拱手领命,派人去召集夜里当值的三省重臣,由他们来书写诏书,并负责去传达。
曹丕原地长吁短叹不已,又嗤嗤做笑,悲欢交错行为荒诞。
许褚领着三省重臣到他面前时,曹丕已经披上御寒斗篷,正背对这些人,又在自言自语:“朕是看明白了,太子岂会无视?天下哪有六十年的太子?”
五石散这种仙药,太子吃的时间更早……哪有放任自己后来居上的道理?
太子姿貌昳丽也是有药石之力的,实在是可悲啊……可又该怎么劝说太后?
简直是逆子……曹丕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三省重臣当了个耳旁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