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孟兴父子眼中张辽是很恐怖的,总觉得己方行动都会被张辽识破,或作出针对性布置。
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不动还好,一动就会受伤……不动也会挨打。
大概普通的魏军、吴军将领面对关羽、田信时,也会生出这样的无力感,仿佛自己做什么布置,都会被看破、反制。
面对名将,普通将领缺乏自信……除了擅长守城的‘铁壁’名将,其他名将的名声,本就是国家的利剑。
孟达手里握着锦囊,里面是精工雕刻的兵棋,凝目盯着地图,就听儿子疑惑:“父亲,马超素来与夏侯亲近,如今前后反差怎会如此悬殊,判若两人?”
“盖因君侯有退避、不争之心,这让马超不安、惶恐。”
孟达语气轻缓,从自己的角度分析马超变化:“马超沾染胡风,看似不拘一格,实行事无有准则,见利而进。而君侯看似胆大妄为,但秉性眷护亲旧。故,马超最初愿与君侯共事,引为臂助,欲托付百年之事。”
“只是君侯前后奔走,促成赵公封爵,马超已用不上君侯。”
“后北伐典礼时,君侯有退避之心……以君侯如今之地位,此言出口,万众惊疑。我父子无路可走,自甘愿随君侯同进同退,马超已是赵公,焉能相随?”
“何况他受胡风熏染,最是崇尚强者。不敢在陛下、宋公身前造次,见君侯生退避之心,他自会想得寸进尺。”
孟达说着笑笑,口吻轻嘲:“君侯若去归于江湖,他这赵公又坐不稳,只好接引臂助。他又猜度陛下心思,欲借此开罪宋公与君侯,想做陛下的忠贞孤臣。我料不久,陛下自有回应。”
孟兴很是受教,附应说:“父亲,夏侯与宋公、卫公交好,恐怕因此遭到马超疏远。”
对此孟达只是嗯一声,不做点评。
父子之间不反驳,便是默认。
大汉三恪发展为大汉四客,还抱团走在一起,真有那么一朝,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打下来,第一个被打趴下的极有可能是马超。
杀鸡儆猴,不外如是。
孟兴正要告辞返回虎牙军营区,恰好得到军吏传令,遂汇合周围的军司马、营督一起前往田信的大帐。
北府兵改制以来,废除军一级的典军,极大增强了北府功曹、长史、监军对校级军吏的影响力。
北府幕僚影响力上涨,不仅侵占了各军典军遗留的空缺,也在于间接架空、剥夺了将军对府兵的补充、督练、提拔、赏赐权力。
府兵补充、改编握在幕府手中,督练由司马负责,将军只有提拔、赏赐的奏请、举荐权,能否通过,如何拟定具体的赏赐晋升任命,都由北府幕僚集团决定。
也只有战争期间,北府八将才能得到临阵指挥权……但具体怎么打,布阵指挥权依旧握在田信手里。
北府八将只有阵前优化战术,指挥军队策应全军的作用,更详细、重要的战术制定、军队行军、驻屯布置,皆由军司马一手操办,将军只有监督、检查的权限。
某种意义上来说,北府改制以来,各将除了贴身亲兵外,余下的部曲、部众多被瓦解、收编,彻底变成了府兵。
而他们则跟着田信积累军功,已经拜将,就等着封侯、增加食邑,提升资历、地位、影响力。
等上层位置空缺,田信再把他他们举荐上去,过程就这么的简单。
交出大部分部众的控制权,换一张通往公卿之位的保证票。
这是一种必然,要么把部众交给田信改编为北府兵,要么把部众交给刘备。
所以北府兵真正能打的猛将不是北府八将,而是内军三将,左卫将谢夫、右卫将罗德,和骑将姜良;外六军作战风格勇猛的是六位行军司马:虎牙谢旌、鹰扬林罗珠、扬武杜翼、安众第二秀、建信夏侯平、征北田纪。
田纪本身就是以昭阳司马本职隶属于北府,也以征北军本部军司马的身份代田信统率征北军。
征北军团改制成了征北幕府、北府,田纪节制的征北军只是一个军级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