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随着罗琼率虎牙军另两个营抵达,虎牙军四个营渡过跨过两道支流,出现在徐晃营垒北二里。
一营列阵警戒,各营、各队席地而坐,就地生火取水用餐,休整。
徐晃所在的营垒地处澧水两道支流汇合、转向之处,西北、南、东北都是澧水,而田信悬兵西北澧水河畔,东北归途上则是马岱率领的两个骑营。
张苞督率两个骑营隔着澧水与徐晃相望,从这里隔断失踪的徐商所部归途。
而历阳方向,徐祚率领两千水军轻装行进。
营垒中,徐晃趴在六尺高版筑土墙上观望北面田信,那里田信披甲盘坐在火堆旁烧烤胡饼,端着热汤伴着吃。
四个营建制分明,三个营休整,一个营严阵以待;东北澧水两岸马岱依旧是分骑军为散阵,每阵百余骑,宛若蹲伏等待战机的群狼。
“云长女婿倒是有李广风采。”
徐晃感慨一声,嘱咐身边司马高迁:“我军营垒坚固,引澧水入濠,远在堵阳之上。待到半夜,彼攻坚而不下,士气已泄又值疲倦乏困,那时我军两路伏兵至,三面夹攻必能破敌。”
田信与司马谢旌,营督林罗珠、摩崇、杜翼、第二秀四名营督谈话:“马岱协助我军割了三千捆芦苇,此物不必怜惜,尽数填其堑壕。”
“我将率三营攻坚,第二秀留守营地休缓气力,不论战况如何,你部钉死此地,守住我之脊背。”
第二秀拱手应命,田信又看谢旌:“司马率杜翼一营佯攻。”
这两人应下,田信目光在跃跃欲试的林罗珠、摩崇二人之间徘徊,落到林罗珠身上:“中营先发,填敌营堑壕。”
林罗珠慷慨应诺,摩崇将失望写在脸上,他是个性格凶暴的人。
田信不放心让摩崇去做细致的工作,摩崇去做,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己方伤亡。
待酉时二刻,阳光不再刺目时,田信起身抱着腰鼓轻轻拍打鼓点,远近鼓吏纷纷起身敲鼓。
鼓点声中杜翼、林罗珠两个营推着独轮棚车缓缓前进,棚车上除了竹棚,还有堆叠的芦苇捆,每捆芦苇在百余斤左右。
还有一些芦苇扎绑成更大的捆,几乎等肩高,直接由军士推着滚动前进。
马岱跟着马超从少年时从戎,大小战役打了二十年,经验丰富。
田信还未做出相应的准备,马岱就带着所部骑士收割芦苇。
澧水支流西岸,文厚与阴化眺望开始进攻的虎牙军,俱是神色不自然。
田信竟然这么大胆,天黑不敛众自守,反而要压着徐晃打……徐晃是好应付的?
这个时候张苞分出关平派来的那一营骑军向南接应,徐祚引着两千轻装水军弓弩手正贴着堵水行军,警惕望花亭芦苇丛中可能存在的魏军伏兵。
随着视线渐渐昏黑,徐商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祚这轻装的两千弓弩手从自己面前快速通过。
相隔只有三四里地,他们现在杀出去,徐祚带人逃到堵水西岸即可,反正堵水已被筑坝拦截。
可一旦显形,还是冲锋进攻的离散阵型……若侧翼遭到近千骑的突弛,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保持队形发动冲锋……有这个军纪、训练度的话,徐商早带人杀出去了,又何苦蹲在这里喂蚊子?
随着虎牙军靠近营寨三十步,营中弓弩手交替射击,箭矢如雨。
重装步兵面前,弓箭永远只有骚扰能力,杀伤有限。
中营序列,李基持盾护在面前,齐步行进过程中不断经过中箭跌倒的军士。
手中大橹接连振荡,李基心中发颤,也只能咬牙踩着鼓点而进。
一捆又一捆的芦苇推倒填充营外堑壕,虎牙军的棚车、大橹阵就立在营垒十步外,昏黑视线里双方密集发箭。
弓弩对射,又不断给对方投掷浇满沸油的各类材质火把,火把打着旋,散布烟火,为彼此提供视线,又捡起落在身边的火把,反投回去。
酉时五刻,徐祚引着两千水军弓弩手抵达澧水支流西岸,列阵休整。
徐祚驰马从上游渡河来到田信本阵:“君侯,我军何时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