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涯公,没想到玉螭虎居然真要收回安南了啊”
杨一清很是感慨,似乎和那位玉螭虎一比
自己这把年纪全白活了一般,不过数年功夫这漂亮的少年已经成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杨一清虽是祖籍滇南,但父曾任湘南澧州判官。
于是他实则生长于湘南,与刘大夏、李东阳一并被后世称为“楚中三杰”。
更是与李东阳师出同门,关系颇为亲近。
“石淙啊,你亦莫想太多人各有际遇,怎能相较耶”
此时二人已经脱离了大股军伍,带着二十余护卫轻装简行。
乘水师的舰队与先头辎重一并到了粤北,然后一行人便直接出发。
亦是这次,杨一清算是切实感受到了驿道、驿站的好处。
“原本这黔州驿道沿途驿站,国朝所耗甚巨未曾想,如今居然让他盘活了。”
原本杨一清对于将驿站、驿道交由黔州方面打理,还是不甚能理解。
但他还没提出反对意见,户部的钟就亲自撰文在帝国时报上刊发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大明的驿站驿道每年吞掉的户部银库开支,就高达近三百万两
更别说还不时征周边百姓的徭役,导致驿站周边的百姓怨声载道。
为这事儿其实户部也头疼的很,一直都没有太好的解决方式。
毕竟这驿站驿道极大的关系到了国朝的消息传播,还有那么多驿丁裁撤不得。
说起来著名的闯王,就是被裁员的驿站员工最后起家造反的
将黔州十八驿转出去后,一下子户部就少承担了几十万两银子。
因为割出去后,就归属到了黔州货殖总会打理。
黔州货殖总会,可是有内库、银库和黔州布政使司的股子。
那可是真不卖面子,谁来都得正经掏钱。
徭役也不征发了,掏钱请人罢
当然,掏钱了给开票子盖大印。
住宿所用的银子,可以回去与各布政使司报账销还。
各往来客商们亦是如此,在小公爷的暗示下京师货殖会、簪缨货殖会等率先响应。
反正这肥水没流外人田嘛,说到底可不都有咱的股子么
勋贵、内库和户部银库都愿意了,哪家官宦还敢不愿意啊
咋地要跟国朝诸多勋贵、皇家内库和户部抢银子啊
这还外带跟黔州布政使司、诸家头人们的钱袋子,过不去啊
长了些许脑子的都清楚,这玩意儿好像不能装犊子。
于是哪怕有些不愿意的,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痴虎儿颇多奇思妙想,老夫有时候也在想啊”
李东阳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那孩子,莫非真是仙神转世,护佑我大明不成”
有着修缮好的驿道飞驰,又沿途有驿站补给。
李东阳出身军伍家庭,杨一清又曾亲赴边境。
所以两人骑马也算是快捷,不过是从粤北离开十数日便抵达了春城。
春城外已经是热火朝天的开启了筑路工程,到处都是安南、东吁的俘虏们在干活儿。
一路上虽然是烟尘滚滚,但杨一清和李东阳却满怀欣喜
安南、东吁的俘虏是修筑往他们家乡去的道路,而滇南的叛匪则是要在滇南筑路。
他们修筑的是滇南至黔州、滇南至桂西的道路,若是贯通起来对国朝是利好消息啊
“走走吧,老夫也想瞧瞧这春城如今有什么变化。”
看着城外忙忙碌碌的百姓们,人人都是面带喜色。
杨、李二人也不由得好奇,到底城内到底如今是什么状况。
走进了春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让人很难去相信。
这里不久前还刚刚经历了战火,因为说到底吧
这春城内的兵卒从头到尾都像是打酱油的,除了最后随着黔国公出去追击了一番。
剩余的事情,就是看着国防军大面积屠杀安南、东吁两部兵马。
甚至围城的时候,那些滇南叛军也没有尝试强攻春城。
莫说杨、李二人了,便是春城人自己也很懵批。
这特么是在滇南造反罢咋感觉跟咱们春城没啥关系似的。
进得城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的来到了酒楼里。
杨一清给李东阳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让人去找间客栈安顿下来。
而他们自己则是带着几个护卫,到酒楼里准备听听风声。
此时不是饭点,可这春城最大的酒楼里却依旧是人潮汹涌。
跑堂迎客的也是有眼色,这二位能带着护卫又穿着儒衫显然不是普通人。
赶紧迎了进去,奉至上座。
“哎瑞夫兄,此番扑买你可曾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嗨能有啥风声啊,那肥肉必是诸家货殖会取了去。我等啊喝些许汤水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