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青城当即吓得脸色大变。
叶天南也无法保持镇静了,说话都结巴了:“夏,夏书记,怎么吴晓阳这么嚣张?”
夏想叹息一声:“天南兄刚来,有些情况不太了解,算了,先不说了,我去一下,双蓬同志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不过也是怪事,吴公子明明知道车上坐的是汪部长,还就是不让开,太不懂事了……”
夏想下车而去,汪青城目光阴冷:“天南,吴晓阳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吴公子没有家教,不止羊城,连京城不少人都知道。不过……”叶天南眼睛望向了窗外,夏想匆匆离去的身影毅然决然,让他心中甚至产生了错觉,不过还是稳定了心神,说道,“吴公子可能也不是故意和我们过不去,而是想要夏想难堪。”
“我不管他出于什么想法,拦了我的车就是不行。”汪青城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气愤地说道,“天南,你要重新审视你和吴家的关系了,有吴公子这样一个货色,你早晚会当了冤大头。”
汪青城为了叶天南的重新启用,在中组部下了不少力气,他和叶天南的私人关系也很是不错,叶天南平常最有主见,但有两个人的话对他影响最大,一是总理,另一个就是汪青城。
汪青城的话,直接为叶天南在岭南任上和吴晓阳之间有可能的合作关系,挖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再看夏想下车之后,迎着蜂拥而来的军队走了过去,当前两人,依次向夏想敬礼,夏想分别和二人握手,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二人再次敬礼而去。
二人带来的士兵有近百人,分列两旁,整齐地站在路边,为车队撑起一条光明大道。显然,新来的军人和闹事的军人不是同一阵营。
汪青城的心情一下舒展了许多,说道:“夏想同志到底比林双蓬更有手腕,对付军人,还是军人最有力量。天南,你要学习夏想雷厉风行的作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叶天南默然点头,心想好一个夏想,翻云覆雨,刚刚汪青城还对他极为不满,转眼又对他赞誉有加了,真是败也夏想成也夏想。
又转念一想,如果今天的事情是夏想一手策划的话,不但让林双蓬和吴晓阳反目,又让汪青城和他对吴晓阳记恨在心,同时又让他必须和夏想同仇敌忾,今曰之局,不但处处杀机,又一举数得,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
叶天南虽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还是心中不安。今曰是上任之初,官场人物也讲究运气,却先是遇到挖坑,又遇到绕行,再有又被拦路拦截,他心中着实十分不快,对吴家父子怨气渐深。
在林双蓬出现之后,叶天南就知道吴公子肯定就知道了车内是谁,却依然摆出不肯让步的姿态,分明不将他放在眼里。想想也是,原先他还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要和吴晓阳联手,现在深入一想,汪部长说得也对,有吴公子这样一个废物点心,他和吴晓阳之间的合作,早晚会被夏想反手利用。
是要重新审视一下在岭南的立场了……叶天南深吸了一口气,以为夏想出面,又有军队保护,车队肯定可以安然通行了,不料车队才一提速,突然就再起变故!
……本来吴公子在许冠华和木风带兵出现的一刻,就已经决定收手了。他也清楚不能太得罪林双蓬了,羊城军区毕竟在羊城的地面上,他也有许多生意需要林双蓬高抬贵手,如果真的完全惹怒了林双蓬,林双蓬处处刁难他的话,他在羊城也很难活得滋润。
主要还有一点,许冠华和木风出现的时机太准时了,带来的兵又都是他们的嫡系,只听他们的号令,就是说,现在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上风了,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如见好就收。
但夏想一露面,吴公子瞬间又改变了主意。
夏想迈着从容坚定的步伐,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他的心上,让他胸中积蓄许久的怒火无可抑制地熊熊燃烧了,想起在省委被夏想当众打耳光的耻辱,想起在京城被夏想灌得胃出血的痛苦,直到现在脸上还隐隐发烧,身体还暗暗作痛,他的眼睛就蓦然通红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是此刻吴公子的写照。
正好夏想和许冠华、木风寒喧完毕,转身要走的时候,离吴公子只有几米远,他就突然发作了——如一头愤怒的公牛,发疯一样冲夏想撞了过来。
其实上次在付家门口,吴公子和衙内商议的针对夏想的围堵计划之中,就有吴公子当众打夏想一个耳光的一环,要的就是让夏想丢人丢大发。不过当时吴公子一时脑子短路,被夏想的气势震住,没敢出手。
今天……占据了本场优势,身边又有大兵无数,打夏想一个耳光还可以从容脱身,大好时机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