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记,站在路中间说话总不方便,来,上车。”程在顺十分托大,也不下车,甚至也不开门,就请夏想上车。
就是说,如果夏想上车的话,等于在他面前输了一招,至少气势上败了。
几个人,几双眼睛,都落在了夏想身上,要看夏想如何应对。
夏想没让众人久等,微微一笑,打开车门就上了车——不过不是上到了后座,也不是副驾驶,而是坐在了驾驶位。
“程主任的司机不小心摔伤了,我来替程主任开车。”夏想笑得很轻松,似乎一点儿也不因一个堂堂的省委副书记,为一名人大副主任开车而感觉自降身份。
程在顺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想已经发动了汽车,驶离了现场。
程在顺也不担心,还有点沾沾自喜,虽然夏想刚才的话中并不承认是吴天笑打了他的司机,还有耍赖的意思,但他亲自开车的做法,还等于变相低头认输了。
心中闪过一丝得意,程在顺很是舒服地坐在后座上,因为司机被打而生的怒火一扫而光,享受着省委副书记开车的荣耀,真是难得的一出。以后和别人说起,都知道夏想为他当过司机,再欺负得邱仁礼无计可施,压迫得孙习民无可奈何,整个齐省,还不都在他的脚下?
都说夏想手腕高超,在齐省左右逢源,谁也奈何不了他,今天一见,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也是,夏想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了,主要是他还没有遇到他。在他面前,在齐省的地界之上,谁也得敬他三分,否则,他在齐省呆了一辈子,岂不是白混了?
夏想驾车的技术很熟练,速度虽然不快,但几个转弯之后,就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程在顺微微一惊,现在车上就他和夏想两个人,夏想要干什么?转念一想又暗笑自己太紧张了,夏想难道会仗着身强力壮打他一顿?不可能,夏想是聪明人,不会做不但没用反而会落人把柄的笨事。
程在顺就哼哈了一声,说道:“劳动夏书记亲自为我开车,实在是过意不去,辛苦,辛苦了。”摆出的姿态虽然不是高高在上的上级姿态,却也是高人一等的长辈姿态。
夏想却笑着摆摆手:“程主任客气了,一点小事,举手之劳,再说以我平常经常自己开车,一来身体还允许,二来我总觉得方向盘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放心。”
好嘛,又来了,程在顺心中不喜,刚才的优越感一下消失了,因为夏想显然在暗讽他年纪太大了,而且还在暗示什么,好象夏想还很自得,认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现在是晚上,做什么白曰梦!
程在顺淡淡一笑:“夏书记,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说,你的秘书和司机当街打人,是不是要有一个说法?我在齐省的年头也不短了,在齐省,我至少在三四个地市工作过,我的为人原则就是,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夏想听出了程在顺话中淡淡的威胁之意,是说他身为齐省人,又在齐省工作了一辈子,提拔的亲信遍布齐省,他还十分低调和谦逊,何况身为外来者的夏想,敢当街打人,不赔礼道歉怎么成?
说实话,夏想已经想好要和程在顺一起面对面谈谈了,没想到,一场意外让第一次见面很是唐突,倒也出乎意外。不过他可没有责怪吴天笑的意思,相反,还要暗中称赞一声——打得好。
不仅是打人打得好,打人之后的见面,也见得好。正好省了初次见面之时的试探,因为冲突就是最好的试探对方底线的出牌。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又是意外冲突,对于工作时间之外的事情,不管是秘书还是司机,我一向不怎么过问,要允许他们有自由的空间。”
夏想开车,可不是真的向程在顺低头,他更不会因为打人事件而向程在顺道歉,相反,他还想让程在顺做出巨大的让步。
“程主任桃李满齐省,我也知道,相比之下,潘保华的门生就少多了。”夏想似乎是漫不经心地一说,程在顺却勃然变色。
潘保华已经落马,夏想拿潘保华和他类比,是什么用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