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鹤:“不能通过声音比对吗?”
沈鹿摇头,“我没有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所以连是男是女都不能确定。电话里,陆生在跟那个人交代死遁的事情,后来特调局会认定死在火灾里的尸体就是陆生,应该就是源于此。”
姜鱼这才问:“那尸体是谁?”
沈鹿又看向林西鹤。
姜鱼笑意更浓,笑盈盈地看着林西鹤——侦探先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林西鹤明白了,“唐一亭?但唐一亭是三十几岁的成年人,成年人和少年人的尸体区别太大,特调局里就算有内鬼帮忙掩饰,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瞎子。”
沈鹿:“是唐一亭的弟弟唐二,他只比陆生大一点点。”
等等,这个奇怪的名字,姜鱼好像知道是谁了。十多年前活跃于春城、雾城一带的著名双子杀手,是一对亲兄弟。
难怪这些年他们在道上销声匿迹了,原来是折在了湖畔山庄。但姜鱼不认为他们的目标是陆生,否则沈鹿不会特意看林西鹤,所以他们是去杀林西鹤的。
沈鹿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他不能出现太久,怕d会发现端倪。思及此,他不禁加快了语速,“我会把变异植物的照片发给你,希望你能代替教授确认它的安全。还有,小心酒吧街,跟四角酒吧交易的很有可能就是北岸诗会。我之前引你们跟酒吧街交手,也是想提醒你们。至于柯航……由你们自行判断。”
语毕,沈鹿又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很快醒来,属于d的身体躺在沙发上,像睡着了一样。姜鱼看着那张纯真的侧脸,一时若有所思。
沈鹿的话仔细推敲上去好像没有破绽,他原来的那具身体“死”于铜雀羽翼之下,挖去了本来的心脏放入苏枣枣的。他本来那颗心脏,应该就是在实验中被植入的“感染源”。把它挖掉,正好掩藏起最深的秘密。
不过这就有意思了,苏枣枣的心脏上附着了陆生的异能。这是来自那颗“感染源”,还是苏枣枣在与陆生来往的过程中,已经被他的异能影响了?
“不问吗?”林西鹤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嗯?”
“唐一亭。”
“侦探先生愿意说吗?”
“你或许会想要知道。”
说着,林西鹤端起了姜鱼面前的盘子,一边走向厨房,一边说话,“他是麻仓人,跟我的母亲是旧识,所以才能取信于林逝水,成为我的家庭教师。刚开始我们关系很好,直到他对我动手。”
姜鱼看着他熟练洗碗的身影,问:“林家的手笔?”
林西鹤没有否认。
姜鱼沉默片刻,问:“那你杀了他吗?”
这话问出来,空气都有瞬间的凝滞。
林西鹤却恍若未觉,把洗干净的盘子和碗筷放好,随手抽出一张纸擦着手上的水,再转过身来,倚着洗手池看向姜鱼,“你觉得呢?”
两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隔着过道和一扇打开的门相望。林西鹤微微歪着头,身材优越,是姜鱼最喜欢的那个款。
姜鱼抬手将散落的头发拨回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抚过颈饰,顿了顿。她仿佛在思考,片刻后,那双琉璃般漂亮的眼睛里又盛了笑意,说:“你说不是,我就相信。”
林西鹤打量着她,略有诧异。但姜鱼就像她一直展现出来的那样,从不怕别人的打量,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含蓄或富有侵略性的,她只要美美的就行了。
你第一眼看她是漂亮,第二眼再看她,你会发现她的眼睛里都是你。
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林西鹤轻笑了一下,“姜小姐真的不怕我是个不法分子吗?”
姜鱼支起下巴,“你应该认出我妈了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包庇你一下。”
林西鹤:“谢谢?”
姜鱼:“不客气。”
又一次交锋在微笑中落下帷幕。
林西鹤慢悠悠地走回沙发旁坐下,“我确实没有杀唐一亭,但他自此失踪了。刚开始我没有怀疑过陆生,因为这件事说起来跟他毫无关系,后来dm的事情爆发后,我才有了点想法。”
姜鱼:“那你觉得唐一亭现在在哪儿?”
林西鹤:“湖里。”
“唔……什么湖里?”d醒了。他揉着脑袋从沙发上醒过来,迷迷瞪瞪地看着近在迟尺的林西鹤。
“爱情的湖里。”林西鹤顺口胡说。
“爱情?谁的爱情?!”d一下就炸了,如同鲤鱼打挺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充满错愕的、伤心的眼神在林西鹤跟姜鱼身上来回扫射,仿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
姜鱼假笑着看向林西鹤:您有事吗?
林西鹤耸耸肩。
d要气死了,他想要跟林西鹤决斗,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姜鱼打发他去应门,他只好不情不愿地下楼。
姜鱼走到窗边往下看,“特调局。”
林西鹤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距离陈苟倒下,还有最后的三个半小时。”
姜鱼双手抱臂,“我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得到了证实。
特调局派来请人的是脾气最好的老实脸,他脸上堆着淳朴的笑意,递上两份红头文件,“林先生,姜小姐,这是上面加急批下来的,你们看看。一份是异能协会的协查通知,还有一份是给万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