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架飞机提升高度,对攻击对手藏身的区域倾注炮火的时候,机智的傅玉鸣已经带队潜伏到了堤岸边上的草丛中,任凭天上的两架直升机如何攻击纵深区域,就是一动不动,在对手长达五分钟时间的轮番攻击中竟然神奇地毫发无伤。
让傅玉鸣无比心疼的是,那架摔在中心区外围树丛中的黑鹰直升机,被帕里斯安放的强效定时炸弹炸成了无数的碎片,而摔进河中的那一架直升机,仍在激流中翻滚向前。
一阵猛烈的攻击之后,弹药有限的两架直升机依依不舍地在河道上空六百多米高的位置盘旋,将坠机地点和留下的三具官兵尸体无法带回的情况上报之后,终于在上级的果断命令下向南飞去。
傅玉鸣松了口气,将情况通报大本营完毕后,立刻率领弟兄们兵分三路,展开了严密的搜索,不一会儿就接近被狙击留下的勒芒三人。此时此刻,除了被狙击步枪子弹击碎肺叶的勒芒奄奄一息之外,另外两个美军士兵已经毙命,紧接着被搜出身份牌的勒芒脑袋一歪,命归黄泉。
傅玉鸣摇了摇头,惋惜这样一个活口就在眼皮子底下逝去了。再三确认没有新的发现后,他将情况通报了大本营和康宁分队,得知康宁和梁山率领的分队就在自己南面三公里外的河道上时,傅玉鸣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半个小时后,搜索小组找到了避入山里的冯格小队,七名队员现在只剩下了狙击手老马和突击手小杨活着,队长冯格被炸断双腿失血而死,其他四位兄弟,只剩下小东还有半个身子。
傅玉鸣和弟兄们满脸是泪,强压悲伤,找到牺牲弟兄的点滴遗物、一支断臂和几块碎骨,略作收拾,立刻分出一个小队带上弟兄们的遗体迅速返回总部,自己则与随后赶到的佤邦联军副参谋长周家毅和三师的两个正副师长略作交接,低声建议周家毅妥善保存好这几具美军的尸体、搜集阵地上美军留下的证据以便于揭露事实的真象,然后神色暗淡地率队南下,与康宁汇合。
南行一公里左右,通过警戒哨位的傅玉鸣惊讶地看到,康宁和梁山正在指挥官兵打捞美军官兵的尸体。被激流冲下的黑鹰直升机在湍急的流水中忽隐忽现,距离岸边约四米左右,正巧被岸边一棵倒塌的断树堪堪挂住。
康宁向傅玉鸣问明了弟兄们的伤亡情况,交代傅玉鸣回去后,立刻报上牺牲弟兄的资料,随即一脸沉痛地说道:
“就在半个小时前,美军撤退的直升机在东枝以东六十公里处与政府军的防空部队发生了激战,结果一架直升机都没能拦下来,陈大哥通报说,缅甸军政府刚向全世界高调地谴责了美国军队的侵略和颠覆行径,并宣布从即刻起完全关闭与泰国接壤的所有边境口岸。这件事对政府来说绝对是个绝大的利好消息,现在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付美国佬扶持的南方叛军和西北方向的分裂势力,同时整肃政府内部的思想。可是我们就惨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是换来几具美军的尸体,而且还不知道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处理才好。”
“代价确实是太大了一些,我们的弟兄死得倒是够本了,每个人都几乎拉了一个美军垫背,但佤邦联军死伤了一百余人,西岸的政府军死伤更是多达数百人,到现在还没敢派出部队来收尸,唉!相对而言,我们算是幸运的了。”
傅玉鸣说到这里,指了指乱石滩上的三具美军尸体问道:“为什么说他们是烫手山芋呢?这些尸体没一个会开口说话,不用这么担心吧?”
康宁摇了摇头,指着河中心的位置:“烫手山芋是指这架坠毁的战机,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山哥,你也过来……我很担心美国佬再次派出飞机来炸毁这架直升机,我们再留在此地会很危险。估计不出两个小时,对岸的政府军也会搜索而来,我最担心的是这次不但会暴露我们的身份,还可能因此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些美军的尸体我们可以秘密交给景栋的关奈将军,让他自己请功去,对外厚着脸皮推个一干二净就行,没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可眼睁睁看着水里这个宝贝疙瘩能换大钱,却没有能力将它弄走,两手空空回去,心里不是个滋味啊。”
梁山想了想,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何难?下游八百米处不就是个江湾吗?去年带队行动,我还在那个地方游过泳,如今涨水之后,至少也有十几米深,水流也不湍急,不到九月底水位不会退。待会儿咱们把机舱玻璃全敲碎,想办法把直升机运到那里沉下去就行了,等找到买主再来打捞吧。”
康宁闻言立刻同意,梁山吩咐傅玉鸣率队接过警戒任务,自己领着二十几个弟兄上岸砍伐竹子和芭蕉杆,开始扎制竹筏。
半小时后,一位弟兄爬上晃悠悠的断树,刚举起锋利的丛林刀猛砍两下树梢,被绑在竹筏上的直升机突然挣脱断树的牵引,溅起一阵水花,摇摇荡荡地卧着两丈宽的大竹筏顺流而下。
五个水性极佳的弟兄扯紧连接竹筏的绳子跃进水面,在激流中很快攀住竹筏边沿,流下江湾。
康宁等人快步登上江堤追寻而去,拐过丛林来到江湾,发现五个湿漉漉的弟兄已经坐在江岸上喘着粗气,被利刃割断绳子的竹筏散落水面随波而去。
离岸十米远的江湾处,冒出一个由大到小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