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又继续问道:“训练情况怎么样了?”
翁边不满地嘀咕起来:“几百枝长短枪都被春哥收起来了,碰都不让人碰一下,说是队列和基本素质不过关,就不能进行枪械训练。几百个兄弟眼巴巴看着,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为了早点儿摸到枪,也只能拼命苦练。不过这样一来,进步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就快多了,到了寨子你自己看看吧。”
翁边看到康宁只是微笑没有回答,便指指前方混杂在瑶族小伙子中间负重前进的老许六人,低声问道:“这六个大哥一看就是当过兵的,背这么重步子还这么轻松,是你的警卫员吧?我以前听陈大哥说过,什么毛委员、周总指挥、朱总司令身边都是有厉害的警卫员的。”
“他们可不是我的警卫员,而是你们以后的师傅、教官!”康宁笑着说道:“你可要小心了,落在他们手里,你们的日子不好过啊!哈哈!”
翁边惊讶地问道:“不会吧?难道他们比春哥还要厉害?”
康宁耐心地解释道:“不是说他们什么方面都比你们小春哥厉害,而是他们都曾经在基层连队供职,对带领新人最有经验。放心吧,他们来到山寨后,肯定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们训练成为像小春这样的战士,知道了吗?”
翁边这才明白过来,对康宁咧嘴一笑,高兴地加快了速度,赶上小春不停地发问。
康宁见状,满意地笑了笑,抬头望向远处的高山,随即加快前进的脚步。
由于队伍中多了两位姑娘,行走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四十多公里的山路,竟然足足走了九个多小时,才到达第一个寨子弄尧寨。
此时,十二个寨子头人早已迎出三里地,在较宽的道口摆下简单的桌子,十几个海碗里斟满了接风酒。
康宁快步走上前去,扶起半跪行礼的众头人,热情地和每一个人见礼问好,随后一把抱起干女儿小达香亲个不停,小达香紧紧搂住康宁的脖子娇声大笑,惹得众人欢声一片。
人群后面的年轻教师覃芬和梁冰红看到瑶人如此尊重康宁,显得十分惊讶,覃芬低声向身边的小春问道:
“费春大哥,瑶民们怎么会向你们康总行大礼啊?我老家在桂北,时常见到差不多这样打扮的瑶民。这种礼节很重的,听说一般只有族长才能享受这样的大礼啊!”
小春自豪地解释:“我们康总比族长地位更高!我听陈朴大哥说,康总也许是目前所有瑶族中地位最高的人,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儿绝不含糊,那就是只要康总一句话,这些瑶族兄弟就能为他去拼命,哪怕战死也感到无比荣耀!”
“啊!这么可怕?不会是邪教组织吧?”戴着副近视眼镜的梁冰红忍不住插话道。
小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小红你这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的。怎么说呢,我们康总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光明磊落的人,能追随他是我的幸运……走吧,上前去!头人和姑娘们要给你们两人敬酒了。”
喝完瑶家的接风酒,礼仪完毕,大家继续向中心寨子班普进发。两个累得腰酸腿痛的姑娘在热烈的气氛中仿佛又来了精神,竟然还能一面走,一面兴趣盎然地低声交谈:
“瑶民们真是热情,不管是谁看到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停下来,又是行礼又是鞠躬的,脸上的笑容都很真诚……”
“这路是新修的吧?挺宽敞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梁冰红忍不住大声问道:“费春大哥,天都快黑了,还有多远才到班普寨?”
小春颇为感慨地回答到:“还有八公里左右,要走一个半小时。你们算是赶上了,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我们得走到深夜才能赶到。这一个月来,我们领着五百多青壮,分成两批人轮流干,一半训练一半伐木搭桥,在前面四十多米宽的乱石沟里建起了一座三米宽的木桥,共用大小木头一千二百多根,我们只用了二十六天就建好了。要不是有柴油机带动的油锯、足够的优质工具和驮马,估计半年时间都拿不下来。木桥建好之后,再也不需要绕着山边爬上两座陡峭的山梁,把两个寨子之间的路程足足缩短近一半。木桥建成那天,数千瑶苗民众从周边十二个寨子赶过来,好多村民把自己家里过年都舍不得杀的母鸡杀了,做好之后送到我们面前。自卫队的弟兄们都说,他们第一次体会到受族人尊重的自豪感,第一次体会到团结的力量,很多流血流汗都无所谓的汉子,在那天中午都哭了……唉!瑶苗民众真是淳朴可爱,谁能给他们一点好处和尊重,他们能把心掏出来给你。”
覃芬和梁冰红听了非常感动,对小春和康宁的认识进一步加深了,两个年轻的姑娘此时都意识到,康宁一行是真心实意为瑶苗同胞着想的,联系到自己的任务和十几个大汉背负的两百多套课本,两人心中就生出了敬意,心中的好奇也进一步加深。
走进班普寨平坦的大坝子,看到在上百支火把的照耀下,成百上千的瑶苗民众满怀热情的迎接自己一行的到来,两位姑娘非常感动,尚未来得及细看,就被一群姑娘簇拥进入头人拔都的家里洗漱,以便能及时参加热闹的迎接仪式。
等两个外来的姑娘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现在大门口,立即被眼前隆重而热闹的舞蹈仪式所吸引,顾不上看一眼围成一圈的一桌桌酒席,就在瑶家姑娘的热情邀请下,愉快地加入欢庆的舞蹈队伍,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与瑶苗姑娘和小伙子们尽情地挥洒青春和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