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前一直不敢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害怕得到一个令人绝望的回答，现在云姝已经决定彻底放弃，答案也变得无所谓，但困扰了自己这么久，有个结果也好。
这次轮到荆宏扬沉默，半晌才道：“我和你交往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云姝了然，他确实喜欢上了别人，她丝毫不意外，只是以前不愿意承认罢了。
之前就察觉到他和另一个女主播相处的异样，他对那人的态度非常温柔，连她这个正经女朋友也比不上，云姝感到危机和他闹过，结果他只是烦躁地拧眉，让她不要添乱，那人是公司里需要提携的后辈。
但他所认为的没有对不起也只是自认为而已。
云姝道：“我知道了。”
荆宏扬看了看不远处等待他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吗？”
云姝忍住心中莫名出现的酸涩，那些残留的情绪在这场谈话中如烟雾般消散。
“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你，很抱歉之前给你造成的困扰。”她顿了顿，“也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
“就这样，再见。”最后两个字很轻。
她挂掉电话。
荆宏扬诧异地看向手机，通话页面已经结束，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挂掉他的电话，原以为云姝又要追着他大吼大叫，不停哭诉，她却这样平静，难道是真的想开了？
不知为何，荆宏扬心底升起几缕怅然若失之感。
随后又失笑地摇摇头，云姝不纠缠他，对彼此双方都好。
荆宏扬走到女人对面坐下，笑道：“抱歉，芯芯，让你等了这么久。”
被喊芯芯的女人穿着淡黄色的裙子，容貌清纯美丽，看着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宋芯摇头道：“扬哥，你能带我出来吃饭，我就很开心了，说什么等不等的。”
荆宏扬面色柔了柔，纵使已经成了一个不小的主播，宋芯还是这样容易满足。
当初公司要他提携她一把，他还不愿意，这会荆宏扬倒是庆幸自己应了下来，宋芯天真单纯，如果没有他在一边护着，她可能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当初云姝也是这般，荆宏扬见她初入直播行业，起了怜惜之心，出手帮忙，之后渐渐生出喜欢之情，不过他还没在线下见过她，两人算是网恋。
可惜云姝被金钱腐蚀，变成另一番模样。
荆宏扬一愣，怎么又想起她。
宋芯发现男人走神，捏着包包的手紧了紧，突然道：“扬哥，刚才是云姐打来的电话吗？”
荆宏扬面色不自然道：“嗯，是她。”
两人已经秘密交往一个星期，荆宏扬提出公开男女朋友关系，被宋芯拒绝了，理由是双方差距太大，她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成为大主播，而不是靠着和他的关系。
荆宏扬因此更欣赏宋芯的天真与执着，决心要保护好她。
但现女友主动提起前女友，总感觉有些不对味。
宋芯叹了口气道：“扬哥，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云姐，你们两个原来才是一对。”
荆宏扬知道宋芯的耿耿于怀，道：“你不必这样想，我和她是和平分手，我追求你是我的决定，你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可是——”
“没有可是。”荆宏扬打断她，他不可能和现在的云姝重新在一起，“我对她已经没了感情。”
女人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但我看云姐经常打电话给你，她没有放下你吧。”宋芯似是犹豫道，“扬哥，我在想要不你们开陈公布地谈一谈，说清楚想法，不然云姐一直陷在过去，我看着难受。”
荆宏扬无奈，都这样了，宋芯还在为云姝考虑，这一切分明和她没关系，是他主动追求她。
荆宏扬道：“刚才她打电话，说以后不会再纠缠我，我听她的语气应当是认真的，她放下了，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们交往的消息会刺激到她。”
宋芯不希望两人交往的事情曝光的另一个理由是，担心云姝听到消息难过。
在荆宏扬的设想中，宋芯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松了口气。
然而。
“什么？”宋芯不自觉提高分贝，脸上的震惊毫无掩饰。
荆宏扬略感奇怪，女友为什么这么震惊，云姝放下不是好事吗。
宋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补救，“我前几天不是还听你说，她半夜三更打电话吗，今天就放弃了？好奇怪呀。”
荆宏扬点头，这倒是，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云姝的语气，他也不会相信。
“可能是发现有些东西真的已经过去了。”荆宏扬淡淡道，“她应该是认清了这一点。”
不论如何，云姝能放下是好事。
此刻再想到云姝，荆宏扬眉宇间的烦躁已没有原来那么多，宋芯察觉到这点，手心紧了紧，一直顺利的计划居然出了差错。
该怎么办？
宋芯心思转动，“扬哥，云姐真的放弃了吗？”她做苦恼状，“我听说一些人放不下，却强逼着自己放下，结果情绪越压越凶，最后一次性爆发，反而比最开始还要可怕。”
荆宏扬眉眼微动，起先他没想这么多，但听宋芯一说，内心也开始怀疑起云姝的变化，毕竟前天还在执着发短信，今天就一副洒脱的姿态。
变化太快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