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面色难看,见过眼前之人,如何甘心放弃,她本该属于他,父皇最开始问的也是他,可这机会硬生生被推开,他懊恼得不得回到当日,对东庆帝说自己愿意和亲。
原以为美人远不及江山,但当她站在面前,坚定的念头开始动摇。
只要想到她昨日已和蔺子濯成亲,二皇子就悔得吐血。
硬生生将宝贝让给别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蔺正青和蔺子濯年岁相近,两人性格却差上许多,八皇子温润如玉,文质彬彬,被诸多大臣称赞。
此刻,这位八皇子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喊道:“七皇嫂。”
无人见到藏在袖袍中的手死死攥紧,那脸上温润的笑意亦挂不住。
云姝道:“八皇弟。”
蔺正青手一颤,这称呼在两人间隔开一道深深的鸿沟,嘴里泛起苦色,蔺子濯当真是好手段,瞒过那么多人,如果提前见到霁月,他绝不会将她让给对方。
最后众人拜别帝王。
东庆帝望着挺拔的七皇子和美丽的和亲公主,心中蓦地生出一股不甘。
那是美人正值年华,英雄却已迟暮的不甘心。
倘若再年轻十年,只要再年轻十年,如此美人,他定要去争一争。
只可惜,老了呀,东庆帝长叹一声。
回程路上。
云姝担忧道:“夫君,我方才的表现未出错吧,为何殿内气氛如此诡异?”
几位皇子眼中的遗憾遮都遮不住,就连东庆帝的眼神都极为奇怪,看得她心中慌乱。
蔺子濯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莫要担心,你做得很好,出乎我意料,他们的表现不过因着人心二字罢了。”
得到的已失去,即将得到的被亲手推开,都让人不得安宁。
但他可不会给他们机会。
云姝眸光清莹,似懂非懂。
蔺子濯顺势转移话题,“现已接近晌午,回府之后用些午膳,下午好好休息。”
云姝嗯了一声,又问道:“那若是有人邀请我赴宴,我需要去吗?”
蔺子濯道:“随心意即可,想去就和管家说,他会提前准备,若是不想去,也可让管家帮你回拒。”
王都女眷交际,一是为了打发时间,凑个热闹,二便是为丈夫提供助力。
他的势力已臻至完善,并不需要妻子来回奔波,也舍不得让云姝为这些烦心,她就该被他捧在手心,无忧无虑生活,如同承诺的那样,不会让她后悔。
云姝刚下马车,就听到前方清朗男声传来,语气带笑。
“子濯,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了半天。”裴川在皇子府大婚第二天就上门,想要瞧瞧这位令七皇子倾心的女子是何等模样,可惜他来得太早,两人还没回府。
等了好一会,裴川略感无聊,正准备去集市逛一逛,却在出府门时,正巧碰见马车。
那位在记忆中沉静少语的男人居然眼神温柔地将一个宫装女子扶下车,不假人手,生怕对方磕着碰着,听到跟亲眼见到果真是两种感觉,这一刻,他的好奇心被拔到最高。
“你和妻子倒是恩爱。”裴川正要再打趣几句,却女人看来之时,话语滞住。
一貌倾城,百般难描。
他脑中蓦地浮现出这八个字。
新婚的七皇子夫妇携手走到面前,裴川才勉强回神,语气干涩,“……子濯。”
蔺子濯朝他点头,“一起进去吧。”
云姝好奇道:“夫君,他是谁呀?”
蔺子濯道:“我的友人,我与你能在一起,也要多亏他。”
裴川心中一阻,黑着脸跟在两人身后,话是没错,但现在听起来怎么就不对味呢。
他望着霁月公主的背影,内心叹息,一见误终生,今个可算体会到了,莫怪好友迅速沦陷,便是他不也没抵挡住,但佳人已有夫婿,不能想呀,不能想。
想想之前还自诩媒人,裴川心塞之感更甚。
……
王都向来是个消息传得极快的地方,很快众人听说了七皇子妃有倾城之貌,举世无双,这话让许多官家小姐不服气,她们自诩才貌双全,怎愿轻易被一个外朝公主比下去。
于是纷纷递出请帖,邀请七皇子妃赴宴,但最终七皇子妃只接受了一个邀请。
那位官家小姐的宴会瞬间成了王都热门,众位夫人小姐通过各种方式获得请帖,赶赴宴会。
整个王都皆在等后续,奇怪的是,参加完宴会的小姐夫人俱是神色恍惚,眼神迷离,回到家中,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样。
一旦问起七皇子妃的消息,她们脸上反而会出现红晕,娇娇羞羞,再无一人说七皇子妃不是。
自从,七皇子妃成了王都交际圈的一个例外,她甚少赴宴,但只要接下邀约,那场宴会的请帖便会有无数女眷抢破脑袋也要拿到。
七皇子府。
云姝正坐在湖边凉亭喂鱼,细碎的鱼食洒下,颜色鲜艳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她撑着下巴,望着湖面,神色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