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场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是一座临时出现的茶摊,摊上聚集着很多人。
“应该就在这几天,金银岛已经开门,何家的鉴场再不开门,哪怕以后开门,口碑和声望也早没了。”
“不错,我也是这么看的。何家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便是凭借这家鉴场,决死一战。只要斗败八爷,尚有翻盘的可能。若是再不开门,别说何家,就是八爷也不没要再搭理他们。”
“这场碧云天玩战,涉及三大势力,无数石师陨落。可谓是当今玉石行业规模最大的玩战。也是时候到结束的时候了。老板,再来一壶茶。”
人们聚集在茶摊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当下的时事。
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紧闭的鉴场大门,谁都知道,一旦开启,便是最后一战到来的时间。
茶摊的老板六十来岁,身子佝偻,脸上褶皱道道,有如黄土高坡上的沟洫。
他叫毕庆二,国内人,早年是个鉴客,沉迷于碧云天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鉴石之中。一直到五十岁都幻想着一夜暴富,一刀登天,成为人上人。
这样的局面直到他再无任何资本,再无玩资的情况下,才让他陡然清醒。而鉴客清醒的第一步,便是认知自己,知道自己不会成为人上人,认清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不在浮想翩翩。
第二步便是接受自己普通人的身份,接受自己庸庸碌碌的人生。第三步则是为吃喝拉撒,活下去而努力。
于是,毕庆二放弃了以前打零工赚到钱就鉴石的生活,开始脚踏实地的打工赚钱。直到六十岁再无工厂聘用他,便四处摆地摊和摆茶摊。
“好嘞!”
毕庆二闻言朗声说道,白色的抹布在肩上一搭,佝偻着腰拎着大茶壶快步走来。
他要茶水的客人续上茶水。
玉国的茶叶和大叶碧螺春是同一种类,口味重,茶味浓,很是涩嘴。这样的茶叶没有甘甜,没有沁人的芬芳,只有苦涩。
但却在玉国底层人民以及一干底层鉴客中很受欢迎。
续完了茶水,毕庆二回到煤炉前,又向茶壶里加了些茶叶,接着放在煤炉上加热。
耳边是那些鉴客鉴客们对当下时事的讨论,对前些日子我与何家金银岛石师的玩战。以及一些鉴客因为跟我押注赢下多少资本的炫耀。
毕庆二只当是耳旁风,一切话语都引不起他一点波动。即便已然有很多鉴客跟他说,拿出所有资本,跟着八爷押注。他都只是笑笑,并不接茬。
“今天茶摊的收入应该能在五百元左右,只希望那鉴场能晚点开门。”
闲下来,毕庆二开始想到这几天的收入。不同于其他鉴客鉴客都希望何家鉴场早点开门,早点迎来最后的决战。他想的却是晚点关门,客人在他摊位上喝茶的时间长点,这样才能多赚几天钱。
“有人来了!”
“鉴场开门了!”
“终于开门了!”
就在这时,一阵阵的声音传来,在茶摊,以及四周引发躁动。
一个个原本喝茶的客人纷纷放下茶杯,腾腾腾的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何家鉴场。
一辆黑色皇冠小车快速驶来,金碧辉煌的大门终于打开,一群鉴场工作人员快步走出。
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小车后座上走下两人,一个面容冷峻,威严,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发须斑白,一身青衫手握着茶杯半眯着眼睛的老年人。
在一干鉴场工作人员的前呼后拥下,这两人被送入鉴场大厅。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我这生意,也泡汤了。”
毕庆二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用一种沧桑的语调,说了一段《红楼梦》里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