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丹抢走五块石头,我饿了一个晚上。
之后我在黑石场混熟了,知道这黑石场里除了把挖出来的石头卖给下家,自己也搞着赌石的生意。
原石大都是从缅国搞过来的,国内赌石炒得热,缅国那边也不少,而且比国内玩的大玩的血腥。
黑石场里赌石,赌的全都是刚从洞子里挖出来的石头,就成堆的摆在一个塑料布搭的棚子里,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去赌,开出好的料子,旁边就有人给你钱。
来黑石场赌石头的,有缅国的土财主,也有国内来的,黑石场的工人也有去赌的。
虽然缅国比大家想象的乱,可该有的制度该有的表面工作同样有,大概就是为了应付表面工作。
黑石场每个月都会给工人发一点钱,所谓的工资少的可怜,放在国内也许吃顿好的都不够。
我知道黑石场里的工人去赌石头,想的就是一刀下去赚了钱,就能抽身走人,可更多的还是只能继续待在这里挥舞铁锹和铁镐。
石头是按照场口、重量和外表来定价格的,一般来说料子大的价格都不低。
可缅国物价低啊,黑石场里石头多啊,那些料子小的石头自然就比国内便宜得多。
整整呆了一年,我挨过打挨过饿,也跟人打过,刚出来的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愣劲也磨没了。
有些东西接触的久了,有人会幡然悔悟,可有的人只会越陷越深到痴狂的地步,至少我在黑石场见到的就是第二种。
整整一年每天见得最多的是原石、听得最多的是那些玩石头玩的痴狂的人讨论对石头的经验,没有乐趣没有娱乐,耳闻目染的我也钻研起了原石。
要说其实我虽然耳闻目染也钻研过,可却不敢赌,因为赌输了就不是待五年了。
可狗急了还会跳墙,那天下洞子,照常收工的时候被丹哥抢走了最大最好的几块石头。
我跟他打过几次,打不过只能认怂,可到了外面,领工的察猜带着人来称重的时候,我因为差了一百多斤,毫无疑问遭到了一顿毒打。
当时我被打的趴在地上鼻子里、耳朵里都往外流血,鲜血淌到眼睛里,很疼火辣辣的疼。
大概是那段时间黑石场的产量下滑严重,而我恰巧就撞了枪口。
我被扒掉了衣服像死狗一样捆在了二号洞口前面,那种被人当猴看的羞辱,像是刀子不断划着我的心脏。
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神经病了,满脑子想的只有离开,离开这个剥夺了我尊严、摧残着精神的地方。
可我越想离开,越是没办法离开,那几天因为挖不够石头,没有一天我不是在挨打挨饿的。
第三天傍晚下工,有个越国的工人在赌石棚切出了一块满料的冰种,当场就有个缅国的土财主给了高价。
那个越国来的矿工还了钱,还带着一笔不菲的财富离开了黑石场。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黑石场,也像是梦魇一样云绕在我的心头。
赌!
我要去赌!
因为那是我唯一能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