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和老朋友联络联络感情,有些人和太子或者康王世子小声的交谈,满面春风,目露春情,唾沫星子乱飞,闻者连连点头——暗地里不知道有什么不正当的交易。
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舞姬,在院子中间搔首弄姿,只不过那质量比起醉春楼里的姑娘可差远了,张十二只看了那么一二三四五六眼就懒得再看了,因为陆馥婧已经掐了他好几下了……
对于陆馥婧的表现,张十二并未反感,反而有些高兴,原来的那个野蛮的陆家大小姐又回来了!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张十二喝了一口,酒未入喉,马上就吐掉了!
尼玛,什么破酒?不是说是烈酒的吗?
又看了那与人亲切交谈的太子,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货怕是为了显摆,只给吴国三皇子一人喝的烈酒吧……
刚才太子对吴国三皇子说烈酒乃皇家特产的时候,张十二心里也不舒服,但很快就释然了,既然自己不少挣钱,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这货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多少有多少,还说要送一车给吴国三皇子——你当那是白开水啊?既然他说是皇室特产,那就去找唐帝要吧,反正唐帝不少给“闻香来”送烈酒,若是他敢少送,那每个月就不给他银子!
张十二朝人群中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太子跟康王世子正在说话,两个人的表情看着有点猥琐——起码张十二是这么觉得的,尤其是那康王世子说话的时候眼睛老往他们这边瞟,让张十二感觉非常不舒服。
看着那货感觉有点厌烦,张十二就回过头来,拉着陆馥婧在桌上拿东西吃,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块不知道是什么花做的面糕,就被陆馥婧轻轻的捅了一下,然后示意他往后看。
再次转身,张十二就看到太子跟康王世子一起走过来了,心里一阵叹息:哎,该来的怎么也逃不掉呀……
因为嘴里的面糕还未下咽,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张十二并未开口——就算是他想开口也不行啊,因为他正在奋力的往下咽……
看到张十二如此大胆,见到太子都未有表示,康王世子有点高兴: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是该说你大胆呢还是傻呢?
“原来你就是卫国公那失散多年的嫡长孙啊!怪不得本王上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跟卫国公有些相像呢!”
太子率先开口,但是对张十二并不怎么满意,自己堂堂的太子,在大堂也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人也端的没有礼貌……
太子这几天可没少听过关于张十二的事迹,对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今天算是两人正式见的第一面,更坐实了他对张十二的印象:这个人,他很不喜欢!
好不容易把面糕吞下去了,张十二对着太子躬身说道:“参见太子殿下!下官正是张易!”
在官言官,跟这个太子他可不熟,说话也就变得规矩起来。
“嗯,张易,呵呵——”
太子类似于呢喃的轻声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抬头,直直的盯着张十二道:“你最近可是很有名啊!”
张十二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能感觉到这句话里似乎带着某种对他的不满,心里盘算着,自己得罪过他吗?
想了一圈——好像也没有,自己不就打了个杨泽新,揍了个骆行建嘛——不对,张十二貌似找到症结所在了,刚才莫漓就跟他说过,这个太子素来喜欢文官,那作为大唐最厉害的文官——丞相后人的杨泽新,肯定是太子麾下的一员大将呀!
还有那个骆行建,他爹骆致远好像就是太子的人,这么算起来,他打的两个人都是太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不会以为自己是要跟他对着干吧……
若是这么说的话,太子的确有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本来就对这个太子不太感冒,也没想着跟着他混,随便他怎么想吧——若是他真的特别不喜欢他,那也倒好了,赶紧跟唐帝多说说,以后有事也千万不要麻烦他,他好有时间回梁州去……
所以张十二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还好吧……劳烦太子殿下惦记!”
“…………”
听到这句话,太子有一瞬间愣神。
我踏马不是夸你的啊!这是嘲讽啊!
你是真的听不懂啊还是在那装啊!
心里呐喊,可太子嘴上却不能说出来,毕竟在这东宫的宴会上,他还要尽量的保持一个皇子的风度,但是什么都不说吧,他心里还憋的难受,稍微想了一下道:“张将军乃名门之后,又独得圣上器重,现在既然身在荆州,就该了解一下荆州的风土人情,学一些待人接物的礼仪,断不要再用那些小地方带来的习惯,免得贻笑大方!”
“哈哈,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有些小地方出来的人,无论再怎么学都不登大雅之堂!”
康王世子“哈哈”一笑,随口附和着太子的话,颇有拍马屁之嫌,只不过他拍马屁的时候,还一直瞟着张十二,眼中尽是鄙视,好像是在说:就是你这种外地来的小人物,来这里都拉低了我们的逼格!
被人如此嘲讽,素有“梁州喷人王”之称的张十二哪能善罢甘休,眼睛一眯,笑着说道:“谨遵太子教诲!”
然后又是话锋一转道:“或许太子不知,下官从梁州来,那边的风俗便是,若是看到些不入流的人,只管打就是了!下官初来荆州,确实没有了解这边的风俗,若是下次再看到那不三不四的下流胚子,定会绕的远远的,可不会再脏了自己的手——和脚了!就让那些下流胚子跟下流胚子们在一起,自己祸害自己吧!”
“…………”
这话算是赤果果的打脸了,两个人也不傻,哪里信什么见到不入流的人就打的习俗?那不就乱套了,满大街的人都得打不成?
还有,谁是不三不四的下流胚子?那不就是在说被他打的杨泽新和骆致远吗?那天天跟他们两个厮混在一起的太子和康王世子,又算是什么呢?
张十二这话说的巧妙,直接把所有跟他站在对立面的人都说成了下流胚子,太子跟康王世子被这话憋的满脸通红,万分难受。
可最令他们难受的是,他们什么也不能说啊!
怎么说?
他这话里全是坑,他没有亲口提杨泽新和骆致远的名字,若是两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他不正坐实了两个人是下流胚子的事实,顺带着把自己骂上了吗?
所以他们现在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两个人到现在才知道,眼前这货不仅打人有一手,连嘴皮子都溜到飞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