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抿着唇,苦恼道:“谁说我喜欢她了。”
“只是我同她约定好了,她能让我今日出宫来,我就得好生听她授课。”
“便连父皇、母后如今也开始管着我的功课,让我要尊师重道。”
“她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夫子,那我也该尊敬她,万一下回她还能带我出宫呢。”
六公主干巴巴的解释被娉婷郡主一眼洞悉,却也懒得揭穿,只靠坐在另一旁,心不在焉的听着六公主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她心中似明镜,她近来的所作所为,不止皇后娘娘已经心知肚明,怕是温虞心中也已有猜测,今日她想挑明了说上几句,就是为了挑拨温虞同沈遇的关系,却是收效甚微,对方是心大不成,还反过来劝她会遇上良缘。
可笑。
这日,她正清点着明日她要用的香料,就见陶桃手中捏着一张拜帖进来,“姑娘,这是城东越香坊老板送来的拜帖。”
温虞接了帖子,只觉着陌生,“城东何时开了一间越香坊?”这上京里有名有姓的香坊,她可都知道,这间越香坊的名号,她是半点儿都没听说过。
翻开拜帖,也只是写了一句,“久闻沈夫人乃世上少有天生识香者,妾身想登门请教一二,不知可否?”字迹算得上是清秀,却不曾落款,只有越香坊坊主的名号。
“是正月里才开张的铺子,姑娘没听说过也正常。”
“听送拜帖的伙计说,他们是从南越来上京的,老板可是香圣的衣钵传承。”
南越和香圣,这几个字,无论是哪一个对温虞而言,都是感兴趣的字眼。
她心下一动,“越香坊的老板可是位女子?”
陶桃睁大了眼睛,“姑娘可真是神了,方才侍卫还特意问过伙计,他们老板确实是位女子。”
温虞笑道:“行了,让人先去温家送人参,问问阿娘的病可有好,再问问我二哥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可是还在嗜酒?”她这几日忙着不可开交,要领着沈三娘去赴元老夫人的寿宴,又忙着设斗香宴一事,忙忙碌碌这些日子,也一直没来得及顾得上她二哥如何了。
想来,这位从南越来的香圣传人,怕就是她二哥颓然症结所在。
她当然应该同人见上一面才好,事情再多,也该腾出空闲来。她略想了一回,抽出了空闲时间。
“明日下午得空,那就回帖子吧,请越香坊坊主明日下午登门来见。”
作者有话说:
好困,睡了睡了,明天再修
第七十八章
是钦天监算的吉日吉时, 又祭拜过山神,然而北望山铁矿重启开采一事,进行的并不顺利。
开采的第一日, 就有一处矿洞发生了塌方,幸而这才一开始,尚无人员伤亡,那塌方处却塌出了一具裹着残衣破布的白骨来。
矿工们原就心中畏惧此处多年前发生过的惨案, 白骨一现世,口口相传, 是长留此处的冤魂要来索命, 不先祭拜冤魂,让他们得以超生, 这矿就挖不得。
肃王寒着脸下令道:“不过是具白骨, 有何稀奇?”
“让他们继续挖, 耽误了日子, 谁担得起责任?”
矿工们大着胆子继续开采, 快要入夜时分,只听得地动山摇, 在柳家村都能感受得到摇晃。
“王爷,又出现一具白骨, 还有三名矿工受伤。”肃王府侍卫长匆忙前来禀报。
“矿工们皆是不敢再继续开采矿石。”
出现一具倒也罢, 又是一具, 矿工们人心惶惶, 深信了是当年葬身于此的冤魂要索命, 无一不跑出了矿洞, 同监工交谈着。
有那年长者, 战战兢兢道:“大人, 可不能再挖,若再挖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小的以为,如今该请高人来超度此处的亡魂,让他们得以安息,这矿才能继续挖,不然那就是小的们,有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那两具白骨就摆在一旁,是死去了数年之久的亡者,血肉早就已经消融化解,同这座北望山融为了一体,只有白骨留存于世,证明他们死在了此地。
矿工们无一人敢看过去,浑身发抖,仿佛那白骨下一刻就会站起来杀了他们。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住口。”监工冷着脸斥责道,却因着入了夜,虽有火把照着亮,光亮却不足以照透了山林,不远处的树林里黑茫茫一片,又浮起夜雾,颇有几分阴气森森之感。
监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此事,我做不了主,要请示过肃王殿下。”
“你等继续清扫塌方矿土。”
矿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看到各自脸上的惊惧,却也不得不听令,转身走回矿洞时,却听得里头是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有鬼啊!!!!!”
从山脚下赶来的肃王,人还未走近,听得那声尖锐刺耳的喊叫,脸色一沉。
有鬼,这世上何来的鬼?
温虞从清晨起,就盼着见到那位越香坊的坊主,虽说她一上午都忙得不可开交,待到晌午时,她尤是自觉身上有些疲乏,想要歇上片刻时。又听见外头来传话,说那位越香坊的坊主到了,她打起了精神,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着这两日好似脸圆了一些。
是长胖了吗?
她忍不住摸了摸脸颊,肌肤光滑,摸着有些凉意。
诗文里头写‘为伊消得人憔悴’,她怎么不见半点儿憔悴之色,反倒是长胖了不少?这可真是奇了怪,是她对沈大人毫无思念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