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四岁大的沈阎王站在她面前……
温虞浑身一震, 霎时惊醒, 再细看隔窗相望之人, 顿觉她方才的惊叹定是错觉, 沈阎王分明是绯衣阎罗, 不然怎会悄无声息的站在那儿, 也不知看了多久。
沈阎王可从来都不喜熏香, 站在那儿是又想做什么?
她从来都看不懂沈遇的眼神, 那双深沉似寒潭,好像什么都不曾放在眼里,又好像藏匿着世间万物。
她阿爹说,一个人的眼神就如同一个人的心。
能看透一个人的眼神,就能看见他的心里。
沈阎王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反正她也不关心,而且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沈遇站在那儿,丝毫未动。
温虞屏气凝神片刻,放下香囊,站起身来,步伐徐徐朝窗前而去。
“夫君是何时回来的?”
“想来夫君还未用过晚膳?”
“瞧夫君一身寒气,我这就去让人备热水,夫君先洗漱更衣,再用晚膳罢。”
多么完美的脱身借口,温虞转了身就打算出门去。
不想,刚转身,手腕叫人给轻轻握住。
沈遇拉住可她的手。
“我洗漱用膳都不迟,夫人不必担心。”
温虞毛骨悚然,谁担心他了,她想在就想离开这里好不好!
可不等她再寻个离开的借口,又听见背后传来,“夫人制的何种香?”
温虞深吸了一口气,浅笑着回过身去,“那花我倒是不认得,但香味极不错,所以我将它采来,制成了香囊,也好多留几日香气。”
她带着几分恍然之色,轻挣着被沈遇握在“夫君不喜欢熏香,那我这就收起来。”
温虞心想,她以后定要天天佩戴着各种浓香,沈阎王远着她才好呢!
沈遇淡然道:“谁说我不喜欢?”
他忽而微微向前探身,将距离拉近到呼吸之间。
分明还隔着一道墙,温虞恍然间,却觉着他的身影能全然罩住她,就像是织了一层天罗地网般。
这可不太妙。
她得快点逃走。
小骗子还想逃?
沈遇轻笑一声。
大抵是此间香气馥郁。
那些个从昭狱带出来的郁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他轻声道:“我说这香特别。”
“是因为它特别好闻。”
温虞惊呆,一瞬间张大了双眼。
沈遇就看见,那双漂亮的褐色瞳孔中,不止倒映着夜色,还有他。
“嬷嬷,姑爷是不是生气了?”
“您瞧他怎么隔着窗户,抓着姑娘的手不放呢,一定是生气姑娘在制香。”
陶桃站在陈嬷嬷背后,远远地探头看着西厢房,忐忑不安的问道。
“咱们是不是该过去帮帮姑娘,免得姑爷又伤了姑娘。”
陶桃说着说着,就大着胆子准备上前去替她家姑娘出头。
陈嬷嬷颇为无奈,很是想要好生同这没长心眼的小丫头说道说道,但可不是现在。她眼明手快的将人给拉住,低声道:“你这不开窍的丫头,还不快随我去趟厨房吩咐人备菜。”说完,就将人给拉走了。
姑娘可是连午膳都还不曾用过,想必早就饿了。
姑爷这会子才回来,定当是也不曾用饭,很该整治一顿美味饭菜出来,今日可是搬家头一日呢,不坐在一起吃顿饭,岂不是有遗憾。
陶桃一步三回头的走着,生怕她家姑娘会受半点儿委屈。
陈嬷嬷倒是喜上眉梢,边走便乐呵。
她们杵在这里,打扰人家夫妻二人谈情说爱,花前月下的,是很不该的。
但愿这二人早些交心,这日子哪里会有过的不好的呢?
特别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