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过去,他给她拆去了眼睛上敷的药,拿帕子擦去了她脸上的药渍,道,“好了。”
祝一夕从榻上下来跑到了他对面坐着,两手撑在桌上捧着脸,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看我做什么?”
“因为好多天没看到师父你了,而且你明天就走了,我就又要好久好久见不到你了,让我好好看看。”她笑嘻嘻地说道,清澈明亮的眸子满是笑意,却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亓琞收拾了东西,道,“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
“圣尊师父,我睡不着,我想看着你。”她仰头望着他,可怜兮兮地道。
“明天还要上路,好生休息。”亓琞道。
“可是,你明天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看我,我就想多看你一会儿。”祝一夕委屈又难过地说道。
果然,亓琞又遂了她的心意,“你去睡,师父在这里,不走了。”
刚入门那会儿好像也没这粘人的毛病,这些年人是长大了,脾气却越来越跟个孩子似的。
祝一夕乖乖地回到了床榻上躺下,看着灯影下白衣清绝的人道,“师父,你说了不走,不许食言哦。”
亓琞无奈看了她一眼,“快睡。”
祝一夕眨了眨眼睛,却还是不肯乖乖睡觉,不舍地看着静静坐着的人,“圣尊师父,你说我前几辈子是走了什么好运,老天爷让我遇到了师父你。”
这世上,没有人再像他这么一再纵容她,没有人再像他这般将她每一个心愿都记在心上并帮她完成,没有谁那么紧张她的安危,千里迢迢赶来相救……
这样的人,她何能不动心,不喜欢。
大约,也正是因为她拥有了这么多的美好,所以老天爷才让她这一辈子永远不能将这份心意倾诉出口。
不过,只要他在,她就知足了。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便合上了眼帘睡去,梦中却还是他的身影。
她一觉到天明,一睁开眼果真看到亓琞还坐在那里没有离开,“圣尊师父,早啊。”
亓琞倒了水给她,奇怪地看了看她,“梦到什么了,偷笑了一晚上。”
祝一夕眼珠子滴溜转了一转,神秘兮兮地笑道,“不能说。”
亓琞也没有多问,等她喝完水了,取走空杯子搁到桌上,“洗漱完了去用早膳,很快要起程了。”
说罢,举步出了她的房间。
祝一夕起床洗漱,打理好了行囊,燕丘却懒洋洋地出声,“祝一夕,我最近怎么越来越发现,你看无极圣尊的眼睛那么猥琐呢。”
“我不想跟你吵架,别惹我。”祝一夕哼道,她不想一大早就被人坏了好心情。
“你敢做,还不让我说了。”燕丘瞧着在洗脸,随口说道,“西陵晔太子好像最近来了好多回园子,还真是够痴心。”
祝一夕微怔,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西陵晔和华世钧两人了。
她收拾好了东西,连忙去了后园用膳,爽快地朝早到的两人打了招呼,丝毫没有被表白过后的尴尬。
西陵晔愣了愣,道,“祝大小姐架子还真是大,这么些天了连个面都不肯露一个。”
“因为我不想再被某个脑子不正常的骚扰啊。”祝一夕一脸鄙视地说道。
别说她跟西陵晔不可能发展成男女之情,她光是自己想想,他们两个转变成谈情说爱的样子,都没办法能想下去。
“圣尊呢,走了吗?”华世钧问道。
“没有,他可能有事要跟仙鹤童子交待吧。”祝一夕说罢,津津有味地用着早膳,全然不顾对面完全食不下咽的西陵晔。
西陵晔越看越觉得气人,他好不容易拉下脸来表白,她竟然还说他脑子不正常,重重地将筷子搁下。
“祝一夕,孤就那么入不得你眼了?”
祝一夕包着一嘴的东西看着他,嚼了几口咽了下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子殿下,我这几天认真想了想,估计你那也就是错觉,因为凌师姐走了,咱们这几个就我一个女的,你看得多了就以为那是喜欢了,等咱们出去了你多看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估计这心病就能治好了。”
西陵晔咬牙瞪着她,整个人都快被她这异想天开的想法气炸了“算了,当孤从来什么都没说过,我是疯了才会对着你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