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篁和商秋芦也卷起袖子开始忙活起来。
白春笙这才发现, 商秋芦真的非常有玩刀的天赋,无论是杀鱼刀还是一般的菜刀, 无论是杀鱼还是切菜, 都比谢篁更加熟练准确,反正,他自己是没办法像商秋芦那样,一刀下去, 便在鱼腹上留下一条整齐的切口的。
白春笙便简单给他们俩分了一下工,让商秋芦专心杀鱼、剁鱼头,将鱼肉和鱼皮片下来,谢篁力气大, 便让他帮忙剁鱼绒,剁好之后, 他来调味做鱼丸。
三个人分工合作,很快便做出了三十多斤鱼丸,剩下的鱼头也有十几个,留下来十个鱼头和鱼骨头拿来明天炖豆腐汤,剩下的便被白春笙简单料理了一下,做了一锅给三郎和王鲲风吃的清汤鱼头,另外两个稍微大些的鱼头,一个对半剖开,蒸了一个剁椒鱼头,一个让手劲巧的商秋芦帮忙从鱼头的关节处拆开来,拆了满满一陶盆,拿来做了拆烩鱼头,烩好的鱼头下面垫了一层汆了水的麦菜,中和一下拆烩鱼头的咸辣味。
知道周婶婶和王大娘他们不是喜欢占人家便宜的性格,也不可能每次都到自己家吃饭,白春笙特意把菜多做了一些,每家送了一碗奶白的鱼头豆腐汤,一碗剁椒鱼头,一碗拆烩鱼头,份量也不算太多,只说是自家做的多了,分一些给他们尝尝。
结果,自然是没有空手而归,给王大娘送菜的谢篁,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装着十几个番薯饼的盘子,给周婶婶送菜的商秋芦,多了一碗猪肉烧豆角,几个自家做的黄面馍馍。
就着这些饭菜,三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热乎饭。
可把在暗地里盯梢的密探们羡慕坏了!
同样都是做密探的,同样都是负责盯梢大公子的,他们就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啃着干巴巴的麦饼,商秋芦这面软心毒的坏蛋就能坐在那里吃着热乎乎的饭菜……那个上面盖着一层辣椒的鱼头,闻着味道就知道一定特别好吃!
同一时刻,王家兄弟俩对着那闻着味道香喷喷、可一看就知道是辣椒做的剁椒鱼头,十分的纠结。
吃吧?好害怕像上次那样辣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狼狈不堪!
不吃?可是闻着真香啊~鱼肉向来都是带着鱼腥味的,这个对猫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可是,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啊~
“这是山辣椒吧?你们别吃了,留给我吧。”王大娘看到鱼头上面铺着的佐料,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山辣椒,山辣椒比平地里长出来的辣椒要短小一些,而且因为山地多贫瘠,长出来的辣椒也更瘦一些,皮也厚一些,很适合拿来做辣酱,自从进了王府,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吃过了,因为王府是采买是绝对不会买这种一看就是“低等食材”的东西的。
夹了一块藏在剁椒下面的鱼头肉,塞到嘴里,鱼头没有了鱼本身的腥味,香辣爽口,吃完一口还想再吃,简直停不下来。
看到王大娘吃的高兴,连上面的辣椒圈也夹着拿去下饭,难得胃口大开地又添了一碗饭,兄弟俩对视一眼,再也按捺不住,两双筷子齐齐往剩下的剁椒鱼头上面夹了过去。
然后,母子三人,便将一盘不算多的剁椒鱼头给吃的只剩下汤了……汤也没剩下,最后被三郎拿来拌饭吃掉了。
“呼~春笙这做菜的手艺,可比王府那些厨子好多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山辣椒了。”王大娘喝了大半杯水,中和了一下嘴巴里火辣辣的剁椒味儿,忍不住叹息道。
“娘若是爱吃,下次儿子去买个大鱼头来,多留些鱼头,请春笙帮忙做一大锅剁椒鱼头给您吃。”王鲲风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这剁椒鱼头吃着确实美味,唯独一点不好,吃完之后需要拼命喝水,不能停,一停下来便感觉嘴巴里舌头都是麻的。
“那怎么好意思?再说春笙明日便要去鱼街摆摊卖鱼丸了,平日里哪有时间给你做菜?”虽然对儿子的孝心很满意,但是,王大娘也不想麻烦人家。
“怎么没有时间?卖鱼丸也只是早上到午间这段时间,过了午间的饭点,鱼街便没什么人了,他下午便可回来歇息了,晚上我和三郎过去帮他做鱼丸,他不就可以抽空给娘做剁椒鱼头了?”
“我看你是拿娘做筏子,故意去找人家吧?”王大娘笑眯眯地看着一本正经扯理由的大儿子,大郎就是这样的性格,从前也是这样,明明是担心她织布时间长了伤眼睛,非说自己长大了,不爱穿她织的粗布了,让她去铺子里买棉布给他穿。
“我去找他,何必要拿娘做筏子?”王鲲风冷哼一声,耳朵却不由得红了。
“大哥去找白大哥怎么了?我每日还在白大哥那边吃饭呢,说起来,白大哥若是在鱼街那边摆摊的话,那以后我中午不是要去那边吃饭了?那倒好了,都在鱼街,倒是离书铺更近些了。”三郎有些高兴地说。
“往后我也去那边用午膳。”王鲲风得意地看了看弟弟。
“你们兄弟俩都去,是要吃穷人家啊?”王大娘不赞成地看着两个儿子,三郎去搭伙还有个说法,毕竟还在长身体,家里和书铺做的菜不和胃口,可是,大郎怎么也跑去人家吃白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