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看向他:“怎么了?”
“赶紧吃你的,饭都冷了。”爷爷说。
“冷了就不吃了呗,姐夫,捐钱啊。”
我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三哥向来喜欢看戏,但他是更喜欢“看”,而非自己演。偶尔几次也是逗逗乐就立刻撤了,一般不会这么不依不饶的,这得是结仇了。
大过年,没必要制造事端,我们也只是回来孝敬长辈,不是来捣乱的。
我就朝岱樾使了个眼色。
岱樾点点头,转身就打算撤回来,却被三哥给叫住了:“别走啊岱樾,姐夫这还没捐呢。姐夫,要钱还是要脸,你至少说句话,我看你平时话挺多的啊,这时候就变大姐说话了?”
“小风!”奶奶也说话了,“怎么了?大过年的,突然怎么了?”
就连二姐都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三哥的背,低声说:“小风——”
“过年我也没打算说的,不过话到这儿了,我也不是个藏着的人。”三哥冷笑了一声,“王冕,我就把话搁这儿,我不是纪洵阳,你也不是纪陈阳,把纪洵阳弄走了,纪家也还有个纪陈阳,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还联合纵横呢,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跟我爸的事是你们的事,你俩要合作要撕要被纪陈阳当枪使都他妈别扯上我,我也不是白出来混的,要找人干我多花点钱,别舍不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看看你找的什么破玩意儿。再有下次,当心我没事,但你自己不出门都能被车撞死。”
大家都安静得吓人。
主要是三哥这番话吓人。
还好孩子们出去了。我心想。
岱樾立刻回到我和小岱身边,警惕地看着三哥和大姐夫,生怕起武力冲突殃及池鱼。这人有了家庭就是保守些了,搁以前的Derek,我怀疑他会时刻准备着趁乱上去以拉架为名伺机踹两脚。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我二姐问:“到底怎么回事?小风,你把话说明白。”
到底是感情好,二姐和三哥是真爱无疑了,毕竟要换个人来,二姐绝对嗑瓜子,管你东南西北风。
三哥冷笑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去问王冕啊。”
大姐夫铁青着脸说:“你疯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错药了?你要瞎说拿证据。”
“证据是吧?我早晚给你证据。”三哥持续冷笑,“不过也不一定,这年头死个人也不一定会有证据。”
“够了!”爷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都在这撒什么——”
可能是起得太急,他停顿了一下,晃了晃,脸都白了。
我离得近,急忙起身过去扶着他:“爷爷你慢点,别动气。”
爷爷往后一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喘上气来,像是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