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一个儿子,人口简单,将来什么都是小两口的。
万翠翠在这人头熟,带着秦晚晚把村里人认了个大概。
她从前一起玩儿的小姐妹都嫁出村去了,无聊了好长时间,现在秦晚晚是她的小姐妹了。
万翠翠还带着她赶了一回大集,果然像她说的一样,都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来摆摊,很有意思。
秦晚晚看到一家卖鸡毛掸子的,是自己用鸡毛扎的,五颜六色的,可漂亮了。
公鸡毛的掸子八毛,母鸡毛的掸子五毛。
别看现在家家都有鸡,但攒鸡毛也不容易。
总不能跟着鸡身后拔吧,所以一般都是杀鸡秃噜毛时攒的。
像想要颜色一致的话,攒一个掸子的毛,不知道要杀多少鸡。
秦晚晚看中了一个纯白色的鸡毛掸子,我的乖乖,通体没有一根杂毛,雪白雪白的,蓬松有型,漂亮极了。
一问价,两块!
万翠翠和秦晚晚两个瞪圆了眼睛。
万翠翠直接叫出声来,
“嚯,你可真敢要!”
摆摊的老头儿瞅了她们一眼,一副这你就没见识了的表情,
“不说你家,就说你们村有多少只白鸡?我为了攒这个鸡毛掸子的毛,走了多少个村收鸡毛?鞋都走坏了好几双!”
“两块我都不想卖呢!这个白毛掸子以后就是我的招牌,一看到这白毛掸子,人家就知道我老赵来了!”
赵老头满脸牛气,拿着白毛掸子仿若拿着镇店之宝。
秦晚晚佩服地点点头,果然最先一批做小买卖的人,都是脑子活的人。
这都懂得用标志物做广告了!
秦晚晚没多少钱,万翠翠有钱也不往这上头花,两人又去别处逛。
爆爆米花的老头儿果然又来了,给一毛钱工费,就能爆一炉子。
万翠翠拿的大米,秦晚晚拿的苞米。
老头儿把米填槽里,放一袋糖精,握着铁柄摇啊摇。
等他大喊一声,“爆了!”所有人都默契地把耳朵堵住,挪好几米远。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白花花的爆米花倒进了黑乎乎炉子前的网兜里,香味儿一下子炸了出来,太带劲了!
秦晚晚和万翠翠各抱着一兜子的米花,秦晚晚尝了尝,大米花果然更甜点儿。
但她喜欢吃苞米花的口感,更有嚼劲儿。
其实她本想拿两种米的,可大米被聂婆子锁柜子里了,苞米倒是随处都有。
屋后的苞米楼子里,满当当的都是金黄的玉米,没人管她拿多少。
万翠翠非要给秦晚晚倒些大米花,秦晚晚拗不过,想着也许几个孩子爱吃,就由着她了,也给她倒了些苞米花。
两个人还看到有卖自制点心的,卖的是自家做的绿豆糕和糤子。
万翠翠一看到糤子就挪不动步,用她的话说就是,肚子里没油闹得。
秦晚晚前几天刚吃多了油大的点心,吐了一回,这回说什么也不肯再冒险了,买了五毛钱的绿豆糕。
逛了回大集,秦晚晚兜里愈发见底,要钱已经迫在眉睫。
可这几天聂婆子回了姜家村,秦晚晚猜她是回老家诉苦去了。
毕竟聂婆子的亲戚都在那边,还有那个给聂锦介绍当后妈的姜老太太,那更是个搅屎棍。
秦晚晚猜等聂婆子回来,估计又有的闹了。
果然,这天下午,聂婆子回来了,腰板倍儿直,带着一身打了鸡血的勇气。
要知道,聂婆子走的时候可是蔫头耷脑的,带着沙哑的嗓子,十分挫败的样子。
她这次是心寒了才回老家的,儿子不向着她,媳妇突然小妖精附身一样,嘴巴比蜜还甜,只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回了村,被已经早熬成公、婆的兄弟姐妹一支招,她就又活泛了。
特别是聂婆子的姑,姜金花老太太,那是出了名的老虔婆...
不是,是出了名的厉害婆婆,几句话就把聂婆子骂醒了。
“你现在回来不是助长了她的气焰?这才婆媳俩第一回 斗法,你要是认输了,她一辈子骑在你脑袋上拉屎!”
“什么手受伤了?我看她就是装的!咱们这些女人,哪个干活时候没受过伤?不都是缠上布就继续干吗?”
“她不是说手伤了干不了活吗?你就再忍她几天,等她手好了,看她还有什么借口不干活!”
聂婆子想清楚了,甭管老二媳妇咋突然转性了,现在就是一场婆媳斗法,她必须得赢!
她在姜家村玩儿了几天,看着那些乖乖听话的儿媳妇,又找回了些感觉。
聂婆子觉得她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