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一个值得他关心爱护的人了!
“情—有—可—原?”小路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着,却是难以理解字面下的意思,他没有宋翎这样的好头脑,猜不透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宋翎,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捅出来,他望住小路沉思的脸,温和道:“你若是不放心,就守着她吧,这一次,可莫要再轻易地离开了。”
“嗯!”小路重重地点头,巴巴地走向床边,倒是一点也不纠结那个“情有可原”了。
只是,临走时,忽然回过头问了一句,“她喜欢吃桂花糕吗?”
看住他眼底的执着,宋翎棕色的眸子深了几许,笑道:“是呀,她喜欢吃。”
他如何忍心告诉这个傻小子,喜欢吃桂花糕的不是宋汐,而是厉淳呢!
刘景儒把完脉后,迟迟没有说话,风宸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刘景儒沉吟道:“真是奇怪,她体内那种蛊似乎已经解了。”见风宸皱眉,刘景儒解释道:“因为宋姑娘这病实在蹊跷,我怀疑她中了蛊,这几日阅遍典籍,终于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相关记载。这蛊毒应当无解,却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过寄到另一个人身上,或许——”
风宸根本不关心这些,打断道:“既然她体内的蛊已经解了,为何如今还昏迷不醒?”
“这正是我奇怪之处,原先的蛊是解了,可是她身体里另一种蛊又发作了,且这蛊毒比先前那蛊更为厉害,我翻阅典籍,见所未见。所幸的是,它发作的缓慢,一时半刻,不至于要命。”
风宸脸色一沉,“这么说,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宋翎听了,却是若有所思。
刘景儒尴尬地咳嗽一声,低声道:“我得仔细想想!”
刘景儒走后,风宸对宋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了,小路则在屋里守着宋汐,有了前车之鉴,他当真要与她寸步不离了。
直到了花园的僻静处,风宸停住脚步,倏然回头,板着脸道:“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解了一层蛊,又多了一层蛊,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宋翎低声道:“我发现她时,便这样了!”
风宸薄唇微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你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这个男人平时闷声不响,关键时刻,却总能找到她,仿佛这个人比他更了解她一样,这一点,甚至让他嫉妒。
宋翎顿了顿道:“你的人马不是也查到她往城外去了么?我不过是巧合罢了!”
总觉得宋翎没有说实话,他却撬不开这个人的嘴。
风宸抿了抿唇,压住内心的狂躁,别开眼道:“你找到她时,可有什么异样。”
“她吐血昏迷在崖边。”
“那她为什么会在崖边?你知道吗?”
宋翎抬眸,对上他咄咄逼人的眼,暗叹。
这个人,太敏感了!
“大抵是前日接到一封密信的缘故,她看完便烧了,我也不晓得里头写的是什么!”为了安风宸的心,他选择性地说了实话,却不是完全的实话。
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总不能告诉他,宋汐要为厉淳殉情吧!
也许她不是真的想要**,但她无意识地追随那人而去,将这些爱她的人置于何地。
风宸终于不再追问,而是神色黯淡地独自离去了。
刘景儒研究了好几天,依旧没什么结果。
宋汐自从那日被宋翎抱回来,就没有清醒过,发了两日的高烧,不停地说胡话。
她嗓音低弱,吐字不清,旁人不知她喊得什么,风宸却清楚,她口口声声唤得都是厉淳,尽管宋翎对他有所隐瞒,他还是猜出了几分。
他心中难过,却无法计较,没什么比让她活下来更重要。
这蛊毒发作得再缓慢,也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宋汐退了烧,仍旧不醒,不时痉挛呕血,即便在梦中,也是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刘景儒道,她这个模样,顶多能拖一两月。
宋翎早就坐不住去了南疆,小路哪里也不肯去,只整日守在床头,睁着一双血丝遍布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宋汐。若非宋翎走前,对他说饿死了就没人守护宋汐了,他只怕连饭也是不肯吃的。
眼见一贯从容的刘景儒都烦躁得抓耳挠腮,风宸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便沉声问道:“你那日说的过蛊之法,可管用?”
刘景儒愣了一愣,似没想起这茬儿,半响,才呐呐道:“我也不知有用无用,书里是这样写的,以精血为引,用密法将蛊毒过寄到另一个人身上。通常,蛊只能过一次,且过后,因为蛊不太适应新宿主,会变得异常狂躁,重者可令宿主毒发身亡。”
他将后果一股脑的说出来,为的是让风宸考虑清楚。
可风宸却似乎不在意这些,淡淡道:“你去准备吧!”
刘景儒瞪大了眼,加重声音道:“可能会死,你要想清楚了。”
风宸望着里屋的方向,淡淡一笑,语气却很坚定,“我想清楚了,你去办吧,越快越好。”
厉淳都能为她做的,他为何就不能做。
也不全然是为了争口气,而是想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