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再看着这缠枝莲的时候,穆江吟的眼中却再没有一丝笑意。
叶图南一直在观察着穆江吟,瞧着她耷拉着的脑袋,忍不住一声叹息,伸手握住了穆江吟放在腿上的手,姑娘的手冰的厉害,他很心疼,把另一只手也拉了过来,一手握住一个。
“等会儿到家,我把唐砚叫过来,咱们细细问一下偏风这种病的情况,”叶图南道,“所以现在先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你觉得父皇真的得了偏风吗?”穆江吟抬起头,一双眼出奇的平静,她看着叶图南,半晌,缓缓摇摇头,“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是偏风。”
是啊,怎么可能是偏风呢?
偏风这种病又不传染,用得着那么多侍卫严防死守着吗?用得着连她这个公主都不被允许进去探视的吗?
秦荧说的不错,偏风的确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可是却也绝没调养的时候见不得人这么一说。
而且有她这个公主进去,亲眼瞧见穆景元所患偏风无疑,那么穆宗保代天子理政岂不更加名正言顺吗?
叶图南其实心下也了然,其实在宫中的时候,看着穆江吟态度的转变,还有她和穆宗保在御书房里头的你来我往,叶图南就知道穆江吟已经瞧出了破绽。
顿了顿,叶图南又问:“既是知道了,那你预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穆江吟顿时苦笑着摇摇头,“连御前的侍卫如今都改弦易帜,听命于东宫,我这个区区公主、而且还是已经嫁给了个汉人的公主,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叶图南心里有些不痛快,挑了挑眉:“那你这是后悔嫁给我了?”
下一秒,穆江吟忙不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后悔,这辈子都不可能后悔的!”
言毕,穆江吟顿时就脸红到了脖子根儿,难为情的不行,可是她却直视着叶图南的目光,再一次坚定地道:“叶图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信。”
被那双晶亮的眼睛盯着看,叶图南的心里跟着了火似的,他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不知怎么的,目光就落在了姑娘微微开启的红唇上,他知道那上头涂了一层淡淡的口脂,他有点儿不知廉耻地想凑过去,想尝尝那上头的口脂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强迫着把视线给挪开了,现在,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万岁爷应该不是昨儿夜间忽得的急症,”顿了顿,叶图南道,“康乐,你还记不记得,昨儿晌午咱们进宫的时候,安公公当时就跟咱们说了,万岁爷正在气头上,如今想来,惹万岁爷如此雷霆大怒的,应该就是太子了,而就在咱们回来之后,没多久,太子就奉命进宫一趟,应该就是在太子面圣的时候,和万岁爷起了争执,然后万岁爷这才忽然暴病的。”
“不错,我也听说了,昨儿咱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太子就进宫面圣,我当时就猜到,父皇召他进宫必然是要责骂他的,”穆江吟也点点头,蹙着眉道,“我当时没当一回事儿,因为父皇责备太子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是哪里想到,偏生这一次,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更不知是到底这父子俩起得什么冲突,才让太子做出这般疯狂之举。”
穆景元和穆宗保因为什么起的冲突,叶图南自然是门儿清的,可是现在却不方便告诉穆江吟,不过有些事儿,倒是可以让穆江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