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张口闭口降罪不降罪的!”穆江吟捂着那块还隐隐作疼的头皮,皱着眉瞪着坠儿,“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这个世子妃怕是做不来多久了?啊?坠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快说!”
“公主,是这样的……”坠儿微微抬起头,怯生生地跟穆江吟,道,“定安王夫妇已然病故,而且如今又已经下葬,小世子继承王位就是眼儿巴前的事儿啊,您这个世子妃自然也要跟着……变成王妃了呀。”
“呼!”穆江吟闻言,这才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儿,一边瞪了一眼坠儿,一边哼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话儿了,哪儿学来的吞吞吐吐只说一半话的臭毛病?差点没吓死我。”
“奴婢知错,奴婢往后再不敢了!”坠儿忙不迭叩头道。
“行了,起来吧,”穆江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手里捏着炭笔,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眉眼,结果就跟自己的大脑门儿较上劲儿了,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多给我梳点儿刘海儿下来,遮一遮我这大脑门儿,每每跟夫君见面,我总觉得他老盯着我这脑门儿看,肯定是觉得我脑门儿太大。”
坠儿重新拿起梳子,有点儿为难地看着一脸不满的穆江吟,踟蹰着开口道:“可是公主,您已经嫁为人妇了,按规矩,妇人就不好再留刘海儿了呀。”
“谁说我已经是妇人了,我明明还……”穆江吟更加不满了,可是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人变得又开心又害羞,顿了顿,然后捂着脸,嘿嘿笑出了声,“哎呀!人家还不算是妇人啦!就不是!”
坠儿嘴角一阵抽搐:“……”
这还是她家高贵无双、优雅天成的公主殿下吗?怎么一嫁进了这定安王府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额,变得有点儿蠢兮兮傻乎乎的,不过公主也变得开朗了好多呀,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吃饭也比从前香了,更加不似从前那般总是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了。
坠儿看着这样陌生却明快的穆江吟,心里挺为她高兴,公主总算是得偿所愿嫁给了心上人,只是不知世子对公主……
坠儿正想着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坠儿和穆江吟都觉得诧异,这大清早的,谁这么着急忙慌地,当下两人一起转头朝外看去,就瞧着珍珠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珍珠?”穆江吟有点儿担心,“不是让你去前院儿打听世子几时用早膳的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么一副模样?”
穆江吟晨起之后,就巴巴地盼着早点儿见到叶图南,所以便让珍珠去前院儿打听叶图南的用膳时间,想着到时候自己去前院儿跟叶图南一道用膳,自嫁过来之后,她还没跟叶图南一道用过膳呢,今儿正好借着一道出门的机会,厚着脸皮去叶图南那里混一顿吃喝。
“公主,不、不好了,”珍珠好不容易这才能说出话来,可是一张嘴就把穆江吟给吓得心惊肉跳,“宫、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万岁爷昨儿夜间忽得急症,抱病不起,世子吩咐,让……让奴婢来告知公主一声,世子在前院儿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等公主一道……一道入宫。”
“啪嗒!”
手里的眉笔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数截儿,穆江吟缓缓地站了起来,原本还红扑扑的一张脸,这时候已然变得惨白至极,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