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逆子?就因为我违逆了父皇的意思,所以在父皇眼中,我就成了逆子?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认了!不错,我就是逆子!”穆宗保一脸荒诞又讥诮的笑,他双目瞪得老大,笑看着穆景元,嘴角却扬起轻蔑的弧度,饶是被侍卫给摁着,他却兀自一脸狂妄,他挑着眉,嗤笑道,“只是父皇,儿子想问一问,违逆了穆氏祖训、不顾所有原族人利益的父皇您,算是不算是逆子?”
“你……你……”穆景元被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一日粒米未进的穆景元,到底没撑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万岁爷!”忙得就有侍卫过来搀着穆景元起来,扶着他坐在了软榻上,侍卫看着他这般模样,甚是惊惶,“万岁爷,可要传太医吗?”
穆景元没说话,只是伸手对着那侍卫轻轻摆了摆,那侍卫虽然不放心,可是却也只能躬身退下了。
“我原族先人当年为了能打下大原江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又有多少将士葬身异族人之手?父皇,这些您还都记得吗?大原开国皇帝、儿臣的太祖父,当年登基时候,留下的祖训,您可还记得?”穆宗保却没有闭嘴的意思,对着软榻上虚弱又痛苦的穆景元,并且还越说越是激动,“太祖父留祖训言,原人乃大原之根本,大原因原人兴,厚待原人才能得长久,穆氏一门更要念原人扶持之恩,世世代代不可辜负!”
“可惜父皇,这些您都忘了!您都抛在脑后了!”穆宗保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道,“自从您登基以来,便就处处厚待汉人!厚待那些世世代代与我们原人为敌的汉人!那些敢跟咱们呲牙叫板的汉人!您都不记得曾经原人在这片土地上流的血了吗?父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为什么要厚待咱们敌人?难道这不会动摇大原的江山社稷吗?难道就不会让原人伤心吗?!”
“可是父皇,您怕是都不愿意想这些吧!您为了能博一个贤良仁德之名,不惜抛弃祖训,不惜牺牲原人的信任和支持,你也非要这么做!”穆宗保一边拼命挣扎着身上的桎梏,一边瞪着眼朝穆景元嘶吼着,“父皇,您难道就没感觉得到?您已经不像是个原人了!您和那起子虚伪做作的汉人一样!在乎蜗角虚名蝇头微利!在乎能不能在史书上面留一笔!为了这个,你不惜牺牲咱们原人的势力!背叛祖训!”
“父皇,您才是逆子!是整个原族的逆子!”
“哇!”
下一秒,穆景元蓦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他手直直地指向穆宗保,双目圆瞪,明显显是有话要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他身子却是一软,然后就瘫倒在了软榻上,再没有任何反应。
“万岁爷!”安如海闻声匆匆进来,身后跟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刚刚进宫来的颜伯珠,两人瞧着御书房中的场面都是一惊。
“万岁爷!”安如海忙不迭跑到了软榻前,跪下,一番观察紧张之后,他忙不迭地又起身去唤了小路子去召太医,然后又赶紧地回来,守在穆景元的身前。
他现在很紧张,一方面是紧张穆景元的身体,另一方面,他又紧张接下来穆宗保和颜伯珠要做什么,他现在又开始后悔,刚才不该让小路子去找颜伯珠来了,瞧着穆宗保这一幅恨不得将穆景元给生吞活剥了似的表情,他顿生了一身冷汗,要是……
要是穆宗保和颜伯珠按耐不住的话,那……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