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安如海也看得皱眉不已,他原本以为叶图南听了圣旨之后,会吓得晕死过去,毕竟有叶进忠夫妇日日耳提面命,想来这小世子是绝不愿意与原族人结亲的,可是哪里想到叶图南竟是这样一番表现,这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他忍不住疑心,这叶图南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在做戏?
可若是做戏,这未免……也太逼真些了吧?
“小世子切莫过于激动,仔细伤身,”安如海上前扶了叶图南起来,一边又道,“万岁爷的意思是,尽早定下婚期,早日为公主和小世子完婚,也能尽早为王爷和王妃冲喜。”
“是是!臣一切都听万岁爷安排!”叶图南忙不迭地道,一边牢牢捧着圣旨,一边又激动地泪流不止,“请公公回去转达,臣……臣明儿一早就入宫谢恩!”
安如海点点头:“如此,奴才就告退了。”
“公公且慢!”叶图南忙不迭地道,一边将圣旨交到了孙文俊手里,一边忙不迭地从腰上取下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佩,诚惶诚恐递到了安如海的手里,一边陪笑道,“有劳公公走这一趟,臣虽年纪不小,可却是个最不懂事儿的,所以往后还请公公多多提点。”
安如海瞥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佩,又看了一眼叶图南一脸的真诚和讨好,心里忍不住生出些许讥嘲,心道这小世子可真真是久病胆气小啊,这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的世子做派?更别说还是什么前朝皇室血脉了。
当下安如海接过了那玉佩,不咸不淡地对叶图南点点头:“世子客气了,告辞。”
当下,叶图南亲自把安如海送出了王府,眼瞧着安如海上了轿子,他还忙不迭地道:“公公慢走!”
直到轿子都走远了,叶图南还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目送。
孙文俊和唐砚跟在叶图南身后,瞧着他这一幅举动,明知道叶图南这是在做戏,可是却还是看得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孙文俊更是在心里暗道,这小世子可真真是投错了胎,若是成了戏子,只怕是要红透整个大原呢。
“穆景元怎么会把康乐公主指给我?”下一秒,叶图南转过身来,脸上的谄媚讨好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浓浓的不解和警惕,“那老东西打得是什么算盘?”
孙文俊和唐砚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给叶图南的演技比了个大大的拇指,随即,两人也是一脸不解,孙文俊皱着眉道:“是啊,属下还以为穆景元不过就是随便指个原族贵女给世子,最多也就是让定安王府和朝中的原族大臣结个亲,无非就是存着断了叶氏一门纯净血脉的心思,谁承想,他竟会把康乐公主指给世子,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这就说明,他不止要断了叶氏纯净血脉,”唐砚沉声道,“他还有别的打算。”
“对,他还有别的打算,”叶图南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道,“他想从此断了外头义军反原复周的旗号,有我这个叶氏独苗做了穆景元的女婿,义军自然士气倍受打击,自然反原复周就成了天大的笑话,而汉人百姓,怕更是从此绝了反抗的心思,这才是他想要的。”
“不动一兵一卒,却能斩草除根、不用杀人就能诛心,”孙文俊忍不住感慨道,“那老东西也真是厉害。”
唐砚皱着眉看向叶图南:“世子,那这个亲到底成不成?”
“成!必须得成!也是不得不成,”叶图南咬着牙道,“咱们既然知晓穆景元的用心,那么想来这圣旨一下,用不着多久大原上下都会知晓,他既是这么着急想坐实了我这个乘龙快婿的身份,那么这个婚我就不成也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