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量跟在父帅身边十多年了,他一直都是父帅的心腹,只是这人心术不正,我之前也曾跟父帅提到过,可是父帅却……唉,如今看来,他包藏祸心绝非一时半会儿,必然是低调经营了多年,这一次能够突袭恰克图,显然是准备十分充足,父帅也是瞎了眼,竟没能察觉这厮的狼子野心。”
“孙益辉,你现在就持我令牌返回恰克图将.军.府,”楚天叙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令牌放在了孙益辉手中,一边道,“由你阵前指挥,我随后就到。”
“是!属下遵命!”孙益辉双手接过令牌,然后冲楚天叙深深一躬,然后赶紧地就朝马厩跑去,没一会儿,外头就传出了远去的马蹄声。
“哥,要不你也回去吧?”打量着楚天叙沉着的一张脸,庞九很是担心,“这边还有我呢,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娘亲的,只等孔先生答应了,我这就带着娘亲上路,去恰克图将.军.府,到时候咱们在那里会和。”
“不会耽搁太久的,”楚天叙摇摇头道,“我和你们一起出发。”
“可是哥……这可不是小事儿啊,要是稍有不慎,怕就……就要出大乱子的啊。”庞九心里很是着急,她虽然没上过战场,可是听着刚才孙益辉和那侍卫的禀报,她便就能猜出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儿,这关乎到恰克图将.军.府的命运,甚至还有楚氏一门未来的命运。
楚天叙叹了口气儿,然后轻声道:“能有什么大乱子呢?不过是今儿我吃了你,明儿,你又被旁人吃了。”
庞九听他这么说,登时就张口结舌了:“哥,你就一点儿都不怕吃败仗?楚氏一门在恰克图可是苦苦经营了二十年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是怕吃败仗,怕更多的无辜兄弟战死沙场,所以我这才赶紧地让孙益辉回去阵前指挥,他是个能打仗的,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说不定指挥起来,比我更好,”楚天叙缓声道,一边说着,他一边叹了口气儿,又道,“至于从今往后这恰克图谁说了算,我其实并不关心。”
庞九倒吸了一口凉气:“哥,你这是……是打算要放手?”
“是啊,自从离开将.军.府之后,我就开始考虑了,只是之前顾虑太多,我一直踟蹰着,不能下决心,如今爹死了,娘也这样了,我总算是没有顾虑了,”说到这里,楚天叙苦涩的牵了牵唇,顿了顿,然后又感慨着道,“说起来,楚氏一门这二十年在恰克图的荣耀和权力来的并不光彩,如今若是被人给夺去了,也不算是吃亏,就当是报应了。”
是啊,当初楚义兴是用何等卑劣阴毒的手段,才换来他们楚氏一门这二十年的荣耀,从前楚天叙不知,所以他可以一直做他骄傲洒脱的小楚将.军,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将楚氏一门发扬光大,可惜后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继续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渠道得来的荣耀和权力,而他的洒脱却渐渐地引导他选择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不如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