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不要乱动的吗?”孔郎中皱眉道,走过去查看了赵一朗的伤口,瞧着没有鲜血渗出,这才松了口气儿,“下次可得注意了,要不然以后非留下麻烦不可,轻则时常腿肚酸疼,重则就要落下残疾了。”
“是,我以后肯定主意,”赵一朗点头道,一边又忙得追问,“孔郎中,我媳妇儿她怎么样了?怎么醒来之后就说不了话了?当真只是暂时失语吗?日后还能开口吗?”
赵一朗知道刚才当着唐婉的面,孔郎中肯定是捡好听的说的,所以这时候,他迫切的想知道唐婉的真实情况,他都要着急死了。
“唉!”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个,孔郎中蓦地就是一声长叹,面露不忍出来,“赵夫人的情况有些不妙。”
赵一朗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他忙得一把抓住了孔郎中的手,嘴唇哆嗦了好半天这才发出了声音:“孔郎中,你……你把话说完了,什么叫情况有些……有些不妙?婉儿她到底怎……怎么了?你统统都告诉我!”
“人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导致一时失语,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我之前也曾遇到过,”当下,孔郎中开始跟赵一朗解释道,“只要好好儿调节心情,再配合服用一些时日的汤药之后,是肯定能慢慢恢复的,只是……只是赵夫人的情况并不乐观,比起我从前医治过得病患都要严重。”
说到这里,孔郎中话锋一转,沉声问赵一朗道:“赵夫人在此之前,是否还曾受过其他的刺激?”
赵一朗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半晌,长叹一声道:“不瞒孔郎中,三月之前,她……她失了腹中孩儿,当时也曾疯癫过一阵,成日寻死觅活的,我当时怕极了,在家陪了她好些时日,原本以为她已经好利索了,就把她接过来,想着咱们一起过个年,哪里想到……她才到了乌兰农场,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我就明白了,”孔郎中点点头,也是一声叹息,“一个弱女子,接连受到这样的刺激,也难怪她扛不住了,瞧着她如今的架势,竟是已经心死如灰,想撒手人寰了。”
赵一朗低着头看着满地乱糟糟的枯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蓦地,他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就不由分说对着孔郎中叩头如捣蒜:“孔郎中!你要救救婉儿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是活不下去了!孔郎中!救命啊!”
“你起来!也不怕又碰到了腿!”孔郎中皱眉不止,伸手去扶赵一朗,可是赵一朗却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孔郎中免不了,又急又气,对他冷笑道,“好你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保护不了,让她受了这许多折磨苦难,如今你不思己过,竟来为难我这个半截儿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了?!你可真是有出息!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是,我就是没用!就是没用!”赵一朗闻言,顿时虎目含泪,整张脸都贴在地上,双手握拳狠狠捶着地,一边嚎啕了起来,“我这样的人,原本就不该有娶妻成家的心思,更不配娶婉儿这么好的媳妇儿,是我……都是我把她拉进了这潭泥淖,害得她自嫁给我那日起,就一直心惊肉跳、没个安生,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