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这声是嘶吼出来的,他死死扯着楚天叙的前襟,似是用尽了浑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不等楚天叙开口,他的嘴唇蓦地一颤,然后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再然后他“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手里还死死攥着从楚天叙身上扯下的那片前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天叙震惊不已,他忙得伸手去探小王的鼻息,确定他是没了呼吸,楚天叙没多耽搁,紧接着跑到了那个瘫在地上的女人身边,这才发现这昏死过去的女人竟是昨天晚上下厨给自己做饭的唐婉,楚天叙直惊得目瞪口呆。
“赵夫人!赵夫人,你醒醒!”楚天叙连推几下唐婉的胳膊,唐婉都没有反应,楚天叙再去探唐婉的鼻息,察觉到这人还有呼吸,楚天叙这才松了口气儿,当下赶紧抱着唐婉进了房去。
楚天叙将唐婉放在炕上,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发现她除了额头一块青紫之外,再没有其他伤势,身上的鲜血淋漓,瞧着甚是可怖,可应该都是刚才那个侍卫流的血。
楚天叙这才心下一松,给唐婉盖上了被子,心中暗暗侥幸,这炕还热乎,然后赶紧地又出了房,他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情形,实在是心急火燎,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忘把门从外头给锁死。
楚天叙跑到前院的时候,就看着院中已经站了两人,一个高壮魁梧,一个瘦了吧唧的,正是老黑和张二尕,厢房里头还有不少人探头探脑。
用不着张嘴询问,单单是瞧着他们衣裳上的大大的“囚”字,楚天叙便就断定这些人是关押在乌兰农场的犯人,瞧他们这蠢蠢欲动的模样,便就知道他们心思不老实,肯定存着要趁乱出逃的机会。
“还想好生活着的,就回屋里待着,”楚天叙一把抽出了宝剑,冷声对那起子正朝自己看过来的犯人道,他声音不大,可到底是久经沙场、从死人堆里蹚过来的,这一身气势甚是迫人,“要是哪个活够了的,尽管站出来,我送他一程。”
原本还呀呀喳喳的一众人,这时候全都噤了声,一众人都纷纷朝楚天叙看去,一道道目光在楚天叙泛着青光的剑身上游走着,虽然不清楚这青年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心里却都没来由的生出了惧意,胆子小的已经缩回了屋里去了,可是已经走出房的老黑却纹丝不动。
他平素在农场里头吆五喝六惯了的,多少人争着抢着奉承他,这时候被一众犯人盯着看,他显然是不想在这些子犯人的面前跌了范儿。
再说了,不过就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瞧着比他瘦了一圈不止,而且又是个眉清目秀的,说不定就是个虚张声势的三脚猫,所以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黑爷,我看咱们还是进屋去吧!”张二尕却没有老黑的胆量,这时候已经吓得哆哆嗦嗦了,尤其是院儿中还躺着小王的血粼粼的尸体,说这话的时候,他牙磕得别提多厉害了,“咱……咱还是老老实实在院儿待着吧!”
“滚!没骨头的窝囊货!”老黑冷哼道,一抬脚只把张二尕踢出了两丈远,下一秒,张二尕抱着腿鬼哭狼嚎了起来,显然是摔倒了腿,老黑眯着眼儿看着楚天叙,讥诮地挑了挑眉,“小子,信不信黑爷一脚把你踢到阎王殿里去?”
楚天叙懒得和他废话,外头的打杀声越来越响,他知道赵一朗处境危急,所以当下连正眼都没给老黑一个,只是径直朝院儿外走。
老黑瞧着面无惧色,直往自己面前走来,心中暗叫不妙,待楚天叙走近,老黑蓦地一把从后腰抽出藏着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