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回来!”唐砚吼道,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挺好,而且知书识礼,从来都是文质彬彬,可是即便这样,也总被孙文俊给气得跳脚。
“哦,”孙文俊闻言又忙得转过来身来,走到了桌前,怯生生地看着兀自冷着一张脸的唐砚,咽了咽唾沫,然后更加怯生生地道,“我能坐下吗?”
唐砚:“……”
他打定主意不理孙文俊,连看都不看孙文俊一眼,起身去翻药箱。
“那个唐砚……”孙文俊站在原地,努力了半天才总算张开嘴,“唐砚我之前跟你说,等把你们送到地方,我……我就要离开的,可是我我我现在想反悔了。”
正在药箱里头翻腾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翻找,唐砚还是没有说话。
“我对你有愧,所、所以想躲着你,可可其实也是我自私,总觉得躲着你,躲着你们大家,就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似的,”说了这一通,孙文俊的嘴皮子才总算利索了,对着唐砚沉静的侧脸,继续小声道,“可我要是走了,这事儿对于咱俩来说就一辈子过不去了,就成了心里一辈子的疙瘩了,当时是我自私,总想着逃避,所以才想出那么个蠢主意,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终于找到了那一小瓷瓶的去肿膏,唐砚拿出瓷瓶,把药箱给盖上了,然后行至桌前坐下,一边倒出了一坨绿莹莹的膏药,一边对孙文俊道:“把脸凑过来。”
“唉!”孙文俊闻言,听话地朝唐砚这边凑了过来,用余光看着唐砚的手敷在了自己脸上,也不知是那药膏太清凉,还是因为被唐砚触碰的缘故,孙文俊顿时浑身起了一层密密实实的鸡皮疙瘩,再开口的时候,就又结巴了,“唐砚,之前的事儿,都都都是我的不对,你如今不不不不计前嫌,又给我治伤,我知道你肯定没没没没有把我做的蠢事儿,放在心上,你还当我是兄弟,我我我我感激你,以后你要是不嫌弃,咱们还还还是好兄弟,就跟之前一样……哎呀!”
脸上蓦地传来一阵疼痛,孙文俊一脸委屈地看着唐砚:“你为什么掐我!”
“我没有,”唐砚理直气壮地说着谎,然后继续给孙文俊擦着药膏,顿了顿,又道,“我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之前发生的事儿,我也都一并不记得了,往后也不许你再提。”
孙文俊心中惊喜不已:“真的?你真这么想的?”
唐砚皱着眉,不耐烦地道:“别扭来扭去的。”
“哦,”孙文俊答应着,一边又乖乖地转过了头去,用余光偷瞄了唐砚两眼,确定唐砚真的没有生气,孙文俊这才又小心翼翼地道,“那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咱们还是兄弟,跟在赵家沟时一样。”
“对,还跟在赵家沟一样,”唐砚也附和道,“你三不五时请我吃顿酒肉,再请我逛个窑子。”
孙文俊大囧:“不不不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对了,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来了下头的农场,也不跟你那百花楼里相好的姑娘说一声,不怕人家姑娘另结新欢啊?”抹好了药膏,唐砚收起了药膏,一边洗手,一边随口问道。
“没……”孙文俊脱口而出,就想跟唐砚说自己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相好的,可是又怕唐砚多想,当下只得顺着他的话茬道,“没事儿,反正上次就断了,她爱跟谁好跟谁好,反正不管我的事儿了。”
“怎么断了?”唐砚继续洗手,头都不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