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下一秒,凶巴巴的一张脸顿时就谄媚了起来,庞九抱着赵一朗的胳膊,厚着脸皮笑嘻嘻地问,“大哥,什么好酒啊?快拿出来让兄弟尝尝!”
庞九酒量不行,可就是喜欢喝两盅。
“咱们兄弟四个,就属你小子嘴馋酒,也属你小子酒量最差,喝了多少都还是三杯倒的量,真他娘的糟蹋酒!”赵一朗指着庞九笑骂道,一边拉着两人到炕上坐下,他自己则猫着腰去柜子里头搬了一大坛子的酒出来,放到了桌上,一边招呼着两人,“过来瞅瞅,你们俩一准儿没见过!”
“大哥,这是什么酒?”庞九打量着这个不同寻常的白色酒坛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稀罕,“这酒坛子怎么是白色的?还真是从前没见过。”
“大哥,这不是咱们当地的酒吧?”霍三也觉得稀罕,看着赵一朗拿着锤子捶打坛口的封泥,霍三使劲儿嗅了嗅,然后蹙着眉道,“是……是南方的酒?”
“你小子鼻子倒尖,”赵一朗道,放下了手里的锤子,清理好了封泥,总算是打开了酒坛,“九儿,拿三个碗过来!”
“哎哎哎!拿来了!”其实不等赵一朗吩咐,庞九已经风风火火地拿来了碗,飞快地在桌上摆好了,然后巴巴地瞪着赵一朗倒酒,“南方的酒肯定好喝,我听说还有用桂花酿的酒,且风雅着呢!”
在霍三和庞九的注视下,赵一朗提起了酒坛,将黄褐色的酒液缓缓倒进了三只碗里,馥郁的酒香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这酒咋是这个色儿呢?”庞九登时就目瞪口呆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酒碗里头黄褐色的酒液,愣了半天才又问赵一朗,“大哥,这到底是什么酒?”
“这是花雕,还是花雕中最有名的女儿红,”赵一朗也是头一次见着,也觉得稀罕,端起来抿了一口,先是觉得味儿怪,可是等到酒液顺着食管滑下、黄酒的那股子温厚柔和这才彰显出来,赵一朗不禁摇头感慨道,“真是好酒。”
“这就是女儿红?”庞九当然听过女儿红的大名,当下忙不迭端起来“咕嘟嘟”地就喝了起来,只是冷酒下肚,激得她好一阵咳嗽,“咳咳!咳咳!”
“快喝口茶顺顺,”霍三忙得倒了茶递过去,一边蹙着眉道,“又没人跟你抢,你喝这么猛做什么?”
半碗茶下肚,庞九这才觉得好些,只是气管肺腑里头都回荡着酒味儿,所以这还没喝几口,她脸就开始红了起来。
“大哥,你哪儿弄来的南方酒?”庞九是不敢再喝了,当下托着腮,歪着头问赵一朗,“是不是收了谁的贿了?”
“那也得有人给我送贿啊,”赵一朗哑然失笑,一边抿了口酒,一边又缓声道,“是二明,托人从南方带过来的。”
“是二哥!”庞九蓦地就坐直了身子,忙得追问道,“二哥现在怎么样了?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他还记着咱们!”
“二明是个重情重义的,当然记着咱们了,”赵一朗笑道,一边坐了下来,放下了酒碗,然后跟两人道,“二明现在已经随军入蜀了,他听闻如今固原不太平,担心战火会烧到恰克图,所以捎信回来说,若是日后乌兰农场不太平了,且让咱们去蜀地投奔他。”
听了赵一朗这话,庞九原本的一脸雀跃这时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大哥,战火真的会烧到咱们这儿吗?”
“不知道,”赵一朗摇摇头,顿了顿,又道,“不过凡事儿都得做好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