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在小院里头可是憋闷坏了,她从来不是个能沉住气的性子,可是不知怎么的,才跨出了门槛儿,就觉得腿上跟灌了铅似的。
如果出门就要面对霍三的话,她倒是宁愿永远都不迈过这道门槛儿。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九儿,佛经抄完了?”
甫一出门,庞九就看着霍三正站在前院儿里头冲自己笑,霍三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他相貌生的严肃,就连笑的时候眼睛也是沉着的,这难免就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可是庞九并不怕霍三,这是她的三哥,是自从进了乌兰农场就对她照顾有加、手把手教她做事儿的三哥。
大哥赵一朗公务繁忙不常在农场里,二哥钱二明一早被借调出去,如今人已经在军队扎根,听闻上半年随军南下去了川陕一带,往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得见了,只有霍三,一直陪着她。
她没有哥哥,是真的把霍三当亲哥哥看,可是此时此刻,庞九却觉得霍三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
“三哥,多谢你这几日为我带队,”稍稍一怔之后,庞九笑着走向了霍三,“这几日我实在懒怠,难得你日日一个人管着两个院儿的犯人。”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生分话?”霍三含笑道,习惯性地伸手去拍庞九的肩膀,可是庞九却转了个身朝偏房走去,霍三的手僵在了空中,原本笑吟吟的一双眼蓦地就沉了下来,那只僵住的手,也默默地收了回去。
“动作快点儿!”庞九站在偏房门口,皱着眉冲里面喝道,“从今儿起,每人每天打一百斤草料!你们只管耽搁!不打够数的,就留在草场上过夜!”
“九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