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陆凌川无意中碰见了他的私人医生。
在察看了对方的状况后,医生严肃地警告他,如果他再这么下去只有阉割腺体这一条路,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手术。
想到这里,陆凌川自嘲地笑了一下,翻了个身,用手掌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睫毛划过掌心的感觉痒痒的,但是他不想闭眼,
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黑暗中总是会浮现秦鹤洲的身影,还有Alpha临走前对他说的那句,等我回来。
那幅景象永远挥之不去。
鼯鼠在听闻到他的动静后,又吱,吱,吱地往他怀里钻。
陆凌川用指尖蹭了蹭它的小脑袋,怎么,你也不睡吗?
鼯鼠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眨了眨黑曜石般的小眼睛,又吱,吱,吱地叫了几声,随即在他身边躺下,卷成一团,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陆凌川看着他这幅模样,勾了勾嘴角,可心头却涌上阵阵酸涩。
那次事件之后,因为他炸毁虫洞有功,再加之斯塔星立即派外交使臣来赔礼道歉,又派人送回了机甲,所以皇室并未责罚于他。
只不过,秦鹤洲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到这,他又笑了起来,可是眼角却有泪水划过,他想,
秦鹤洲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本来就是两条水平线上的人,不应该产生交点才对。
可人的意识从来都是不受控制的,你越是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思绪越是如潮水般涌来。
陆凌川每天晚上都会想起他,
恍惚中,
他觉得,
自己应该是没救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陆凌川被终端传来的一声消息提示音所惊醒,消息是李副官发来的。
其中涵盖了两件紧急事项:
一是虫洞再次出现在了伯纳德边境,并且这一次虫洞周围的磁场已经产生异常波动,二是斯塔星突然派来了使臣,使臣想要见他,所谈的事项与虫洞有关。
收到消息后,陆凌川立即穿衣洗漱,随即去会议室召见了那位使臣。
因为他脖子上的那层白纱实在太显眼,陆凌川注意到对面人的目光在不断地往自己脖子上瞟,于是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您从斯塔星一路赶来,所要与我们说的紧急事项究竟是什么?
哦,使臣回过神来,严肃道:我这次前来,只是为了提醒赛博皇室,因为......
你们当中出了一个联通虫族的内奸。
说着,他用终端调出了一张照片。
在见到那张照片的瞬间,陆凌川瞳孔蓦地紧缩。
...
使臣离开之后,陆凌川从会议室中走了出来,心中不断回想对方刚才说的话,以及对方所展示的那些证据,然而下一秒,身前笼下几道阴影。
见状,陆凌川皱了皱眉,抬眸望去,却发现那几人是二皇子身边的卫兵。
上将,殿下想要见您,想请您过去一趟。为首的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这幅架势是请吗?李副官冷笑一声,刚才使臣说的那番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个二皇子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可陆凌川却伸手拦下他,语调平静地看向卫兵,那劳烦几位带路了。
闻言,李副官不解道:上将?
没事。陆凌川淡淡地扫了他一样,你和手下的士兵回基地等我就行了。
随即便跟着那几个卫兵走了,
他倒要看看凯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
进入凯尔寝宫的那一刻,凯尔立即挥退了身边的卫兵,将寝宫的大门关了起来,在经过陆凌川身边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阴暗的神情,低声道:上将,你真的是Beta吗?
闻言,陆凌川长睫微颤,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反问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凯尔笑了起来,目光在那层覆在陆凌川脖子上的白纱上打转,你真把别人都当傻子吗?你可知道谎报性别会有什么后果?
一旦被核实,那可是要彻底开除军籍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曾经拥有过的那些头衔,名誉都将不复存在。
凯尔终于不再隐藏,露出了原本阴鸷的神情,他笑着看向陆凌川,上将,那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没了,你为这个国家做了那么多事,最终却只能落得一个欺君罪的下场,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是一个Omega。
陆凌川微眯起狭长的眼眸,打量着凯尔,所以殿下找我来......
你是个聪明人,但就是有些固执,凯尔勾起嘴角,凑近他,为什么这么死脑筋地效忠我大哥呢?就因为他是皇储吗?
但是......皇储可是可以换人的啊,说到这,凯尔抬眸看向陆凌川,如果上将你还想继续在基地里待下去的话,有些事情我劝你想想清楚,有些话该不该说,有些事该不该做,懂吗?
懂了,殿下您说的这些我会慎重考虑的。陆凌川的眸中毫无波澜,只是伸手拉开了门,殿下没别的事话,我先离开了。
闻言,凯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看着他道:上将是个聪明人。
啪!的一声,陆凌川走了出去,关上了寝宫的门。
一走出寝宫,他便伸抚了两下凯尔刚才拍过的地方,眼神中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不悦。
与此同时,陆凌川调出终端,给许久未见的私人医生发了条信息,帮我准备阉割腺体的手术,越快越好。
下一秒,他狭长的眸中闪过寒光,如果凯尔想拿这个当作把柄威胁自己,那他就彻底错了。
终端立即传来了叮!的一声,
医生:你疯了?这几天应该是你的发热期。发热期我不可能安排手术,最快也只能等发热期过了再说。
见状,陆凌川皱了皱眉,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行,尽快安排。
这天夜里,陆凌川果然开始发热,只是这一回,他没有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是偷偷去了秦鹤洲以前住的地方。
那里的布置一点也没有变。
秦鹤洲离开后,陆凌川没让手下的人动过他的房间,所以依旧看得出有人在这生活过的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Alpha淡淡的味道。
陆凌川躺在他的被褥里,面色潮红,额角上全是冷汗,他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呜咽的声音,直到鼻尖传来阵阵铁锈味,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留下。
后颈的腺体即使破了也依旧疼地要命,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陆凌川在床上缩成一团,浑身上下都烫得不行,眼尾泛红,长睫湿成一缕。
只是无论他如何折腾自己,对Alpha信息素的那股渴望却愈发强烈。
他攥着被子,将脑袋埋了进去,可一闭上眼,浮现的又是秦鹤洲的脸。
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将被子都浸湿了。
陆凌川的思绪开始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