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川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指尖把对方的衣服都捏皱了,只能不断地发出像小兽一样的呜咽。
秦鹤洲离开的时候,陆凌川的呼吸也有些喘,眼神迷蒙,薄唇一张一合的,还泛着艳红的水光。
秦鹤洲伸出拇指轻轻地摩挲过陆凌川发肿的红唇,带着挑衅意味十足的笑意看向此时还站在门口差不多已经石化了谢若宣。
下一秒,
陆凌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和谁成亲?!谢若宣终于忍无可忍,他从一开始的我就知道,到后来的错愕,转变为了现在的震怒,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塌前,指着秦鹤洲,扬声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就让他滚出去!
陆凌川面对突然出现的谢若宣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就是,秦鹤洲刚才早就看到他了,所以才故意那么做的。
但他现在来不及深究这个问题,因为谢若宣不知道从哪儿抄起了一个花瓶就要往秦鹤洲身上砸。
陆凌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谢若宣吃痛松了手。
结果花瓶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碎了。
所以你不让他滚是吗?他气不打一出来,直直地看向陆凌川,却见对方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散发着寒意,
陆凌川面上没有表情,嘴唇抿得很紧,他被谢若宣刚才拿花瓶砸秦鹤洲的这一举动给触怒了,你搞清楚一点,这里是我的府邸,是谁私自闯进来的?
还有,陆凌川看了眼碎在地上的花瓶,你刚才砸的这个瓷器贵得很,谢公子直接把钱赔给我府上的总管就行了。
说着,又走到了秦鹤洲的塌边。
你!谢若宣追了上来,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要是再和他扯不清楚,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蓦地打断了,
秦鹤洲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凌川,眨了眨眼,低声说了句,疼。
哪里疼?很疼吗?陆凌川长睫颤了颤,语气瞬间轻了下来,完全把一旁的谢若宣给无视了,只当是秦鹤洲刚才动得太厉害,伤口又开始难受了,顺手拿了个垫子垫在他腰后面。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谢若宣已经被气跑了。
下一秒,
不疼了。秦鹤洲仰起头一脸无辜地看向他,只是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下,陆凌川再也不会着他的道了,又没法冲他生气,只是将粥碗塞到他手里,说了句,自己吃。
接着便叫来下人将花瓶扫了走,然后离开了厢房,留给秦鹤洲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秦自己作的鹤洲低头看了一眼粥碗,无奈地笑了笑,一口气将粥喝完了。
谢若宣愤恨离去的当天晚上,谢钧很快就出手了,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一道将秦鹤洲逐出京城的圣昭即刻便降了下来。
当天夜半子时,屋外天色漆黑,万籁俱寂。
但秦鹤洲却没有睡,他躺在床上,听着陆凌川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阖着眼睛假寐,时刻留意着外边的动静。
就在此时,窗外响起了三长一短的哨声。
听闻到这动静,秦鹤洲蓦地睁开了眼,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了床,推门走了出去,在墙角处与一人回合。
那人身着黑色暗纹锦服,腰间挂着雕花令牌,是梁斯手底下的暗卫。
见到秦鹤洲后,他朝秦鹤洲俯首作揖。
秦鹤洲微微颔首。
秦大人,人证物证基本都已找到了,就差您亲自过去查看一趟了,那人抬起头,低声道:是否现在就动身?
好,秦鹤洲点头,但再等一会儿,明天午时再动身。
暗卫不解,是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妥当吗?
不是,秦鹤洲摆手,是我的私事。
那明日午时我们在城门口等您。暗卫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翻墙离开了。
圣旨不可违,次日清晨,陆凌川不得不送别秦鹤洲,他本来想将秦鹤洲亲自送到城门口,却被对方止住了。
陆凌川的私邸门外,
不必,子川送到这就好了。言语间,秦鹤洲低下头,伸手替他捋去额前的一抹碎发。
好。陆凌川垂着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声,神情却有些落寞。
见状,秦鹤洲伸手轻轻抬起陆凌川的下巴,与他额头相抵,柔声道:子川信我。
嗯。陆凌川捏着他的指尖,蹭了蹭他的鼻尖,最终没有说什么道别的话。
似乎只要不说,就不会离别。
下一秒,秦鹤洲伸出手搂住他,在微风中和陆凌川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又亲了亲他的嘴角,翻身上了马。
送别了秦鹤洲之后,陆凌川不得不回了位于京城的陆府,昨日,陆鸿朗给他下了最后通告,言下之意,如果他不回来按照约定乖乖迎娶谢若宣,陆鸿朗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那份信当场就被陆凌川给捏皱了。
在迈过正厅门槛的那一刻,陆凌川便察觉到无数道视线正聚焦在自己脸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鸿朗正坐在厅前,在见到陆凌川的那一刻,火气一下冒了上来,看着他声色俱厉道:你闹够了没有?!你将谢家的颜面置于何地?你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陆凌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坐在一旁的林秀赶紧出言相劝道:子川,你爹正在气头上,你就和他认个错吧。
见陆凌川和陆鸿朗还僵持着,她又打圆场道:老爷子,你也别太生气,这不是回来了吗?
从今日起,除了出门上朝以及去翰林院办公以外,你不许踏出陆府一步。陆鸿朗一拍桌案,怒喝道,随即挥手招来数个下人,嘱咐他们带陆凌川去自己的厢房试喜服。
那我先去了,陆凌川这话是冲着林秀说的,并没有看陆鸿朗,随后便跟着那几个下人回了自己的厢房。
推开门之后,大红喜服早已摆在了红木圆桌上。
三爷,您试一下合不合身,我们就在外面候着。几个下人说完这句话,便帮陆凌川带上了门。
陆凌川垂眸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喜服,只觉得这个颜色并不喜庆,倒有些刺目。
片刻后,他还是伸手从衣托中挑起那件大红色喜服,质感丝滑的布料不断地从他手中滑落。
随后他换上了那身喜服,衣服很合身,版式也很周正。
陆凌川捋平了衣摆,缓缓走到铜镜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
镜中的人身量高挑,大红色的喜服很衬气色,更凸显出陆凌川瓷白的肌肤,和如墨般的乌发。
衣服找得是京城中手艺最好的裁缝做的,剪裁得很合身,尤其是腰那里,下垂的弧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将陆凌川纤细的腰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铜镜中的人容貌身段姣好,几乎堪称完美,可唯独缺乏了一丝生气。
陆凌川的眉眼此时低垂着,唇角不见一丝弧度,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铜镜,便准备换下衣服。
三爷,衣服合身吗?门外的侍从出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