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说了声谢谢。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老板问。
秦郁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
老板笑笑,我们这个小地方,来我这儿吃饭的就那么几个,我都认熟了,这不看你们是生孔,就寻思可能是外地来的。
秦郁笑笑,难怪。
容我多嘴问一句,老板说,你们来这儿是旅游?那我可得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了,我们这地方没什么好玩的,穷乡僻壤的,荒。
有多荒?沈境青问。
这么说吧,老板说,你在这儿还好,你如果再往山里走走,那里可能连信号都没有。
嚯!秦郁笑道,深山老林啊。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笑,我说吴哥,有你这么砸自己家乡招牌的吗?
三齐齐转过头去看。
只见,火炉旁边正站着一个,那约莫三十岁左右,穿了件皮夹克,一条黑色裤子,脚上踩着双皮靴,头发也没打理,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
我说谁呢,原来是大导演啊,老板乐呵呵道,你怎么来了?
来玩呗,顺道踩踩点。
导演?
沈境青和秦郁不约而同的对视两眼,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
导演?电视上不长这样啊......
还是秦郁先反应过来,他连忙站起来,过去问好:井导,我是秦郁,那是我弟沈境青。
沈境青:您好。
好,井隆客套道,抱歉哈,昨天有点事,晚了点。
大导演的道歉哪能收着,秦郁马上说:没事没事,您有事先忙。
老板瞅了半天,刚琢磨过来:弄了半天,你们认识啊?
我俩弟弟,井隆说,陪我过来采景。
我说呢,老板笑笑说,你们赶紧坐,今天这顿算我的。
就等你这句呢。井隆说。
你小子
老板说完,去后边张罗饭菜。
沈境青他们回到那张小桌坐好。
突然的安静,让气氛有些尴尬。
秦郁看了眼沈境青,发现家正一脸淡漠的喝着姜茶,根本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秦郁也是第一次见获了大奖的真导演,一时间倒有些局促,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尴尬笑了笑,开始找话题,井导,您是自己过来的?
井隆正低头喝着茶,听到他这话,抬头看了看他,嗯,一堆带着碍事。
也是也是。
你们怎么过来的?井隆问。
飞过来的。秦郁说。
飞过来的?井隆开玩笑道,那得飞好几天吧。
秦郁没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没有,三个小时。
他说完这句,突然又安静了。
沈境青抬眼看了看他,表情有些无语。
好玩儿,井隆突然笑了声,我就喜欢跟年轻打交道,幽默。
他接着说,不用这么紧张,别拿我当什么导演,就拿我当个搭伙来玩的,想说啥说啥,不用拘束。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前辈,沈境青坐直了身子,问:井导,您这次拍的内容还是上部作品的风格么?
差不太多,井隆喝着茶,抬头看了眼沈境青,之前那部宣传片是你拍的?
我和秦郁。他眼睛看向秦郁。
井隆笑笑,拍的不错啊,以后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不等沈境青说话,秦郁立马眼前一亮,当然当然。
事先说好了,井隆说,我这次要拍的景条件有点苦,能不能受住?
秦郁一副雄心壮志:年轻不怕吃苦。
井隆笑着点点头,又看了眼沈境青,你呢。
沈境青没急着搭话,他笑了笑问:为什么找我们?论专业和经验我们并不出彩,井导,您这笔买卖可能会赔本。
他这话倒让井隆有些意外,他微微挑了挑眉,我觉着我眼光不会有错,因为我们是同一种。
什么?
不随大流,想自己所想,拍自己所拍,有自己思想,能抓住直击心的东西,井隆说,这是我从你们拍的东西里看到的,所以,你们是最好的选择。
千里马遇伯乐,来不来?井隆举起玻璃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沈境青一笑,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乐意至极。
秦郁也碰了一下,当然来!
聊完这些,菜也都上齐了,都是些家常小炒,但味道还算不错。
喝点不,给你们拿酒。老板说。
不了,井隆回绝,开车呢,改天。
成。
吃过饭后,井隆开车带着两往梧乡方向走。
一路上,秦郁可算是见识到老板说的荒是什么意思了。
越往山里走,路越窄,家也越少,一些山体残缺不全,路上还时不时会看见几块碎石头。
井导,这地方不会有滑坡泥石流吧。秦郁有些忐忑。
现在不会,没到雨季,井隆叼着烟,还有,别井导井导叫我,我又不是什么大物,就碰运气得了个奖,别把我捧太高,我怕摔。
秦郁笑笑,您真谦虚。
井隆打了把方向盘,老弟,多大本领干多大事,我多大能耐我心里还有点数,所以说,别给我扣什么高帽子,受不住。
话说到这儿了,两也就不刻意客套了。
完全放松下来,秦郁话匣子就开始了,哥,我发现你跟电视上长的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井隆叼着烟看了眼后视镜,是不是真比电视上丑多了?
那倒没有,秦郁还是斟酌了下语言,谨慎道,就是有点不修边幅。
嘿,你这小老弟,说话还挺有一套,井隆笑笑,这不就变相说我邋遢么。
秦郁笑道:不敢不敢不敢。
有趣的总是容易相处,短短半天时间,三间的尴尬沉默全部被打破。
看你们年纪不大啊,还在上学?井隆问。
我早毕业了,秦郁说完,指了指沈境青,这弟弟还在上学。
够年轻啊,井隆说,这算算,我得大你们一旬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