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源头,没有谢氏先祖,就没有八大家的风光。
谢氏人丁淡薄,几乎是代代单传,一心修炼,也没有什么掌控天下的欲望,因此并不过于注重权力地位。
也因此谢氏几乎不怎么限制八大家私下的发展,只要他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都不干涉。可就是这样,也挡不住八大家中有些人的野心日渐膨胀,行为越来越过界。
到了谢钰手上的时候,他希望通过改革整顿来敲打八大家,让他们重新专心修炼,莫要忘了修仙的初衷。
可惜,谢钰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当初是过于傻与天真了,什么重新整顿,野心这种东西,一旦它生根发了芽,就不可能被拔除。
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再给这些背主之人机会,有一个杀一个。
至于沧寰宫的地位,他在乎这东西吗?
要为了所谓的地位而向这些背主之人妥协,他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沧寰宫以后会怎么样就不劳你来操心了,也轮不上你来操心。
剑影如海潮向姚家老祖涌去,天地在这一瞬间彻底变了色,日月倒转,白天与黑夜瞬间交错,神剑威能令这天地彻底变了样。
姚家老祖在这如潮剑影中,感觉到了灭顶的恐惧,这是比面对天劫更深的恐惧。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仇得报
天地变色,所有人都在瞬间停了动作。
之后,他们便见到了此生最难忘的场面,也是最恐惧的一面。
如潮剑影是天地间唯一的颜色,光彩夺目,灿烂无暇,能叫日月失色。
而被包裹在这如潮剑影里的姚家老祖,几乎连一声恐惧的叫唤也没有发出来,便在如潮剑影中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光点,最后被剑影的光辉吞没,彻底没有了踪迹。
天上地下如死一般寂静。
即使这如潮剑影退散,光辉中只有俊美的白袍修士站立,即使这一幕如神灵降临一样美好,也没有人出声。
那是九劫散仙,只差一劫他就能飞升仙界了。
但他在神剑之威下,却什么也没有留下,毫无反抗之力,如同一名婴儿。
也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心头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认知:那是一把神剑。
一把能令仙神都忌惮的神剑,它真的能杀人,杀九劫散仙如同玩儿一样轻松的杀人。
所有人都因为那把剑的强大而神魂颠倒,也因为那把剑而在背后窜起恐怖寒意。
在天上地下一片寂静的时候,俊美的白袍修士抬起手,认真地看了自己的爱剑,语气轻松道:不离,爸爸的乖儿子,真给爸爸长脸啊。
接下来,就给轮到另外一些人了。
姚池叶柳四家剩下的五名散仙,几乎是同一时间感知到了那种灭顶的危机,也丝毫没有犹豫朝着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逃走,快得让人都反应不过来。
谢钰只是轻笑了一声:不离。
不离剑震动一声,感受到了主人的意愿,下一刻就爆发出了恐怖剑意。
一开始大家还没发现它的剑意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铺天盖地,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剑意所化之剑,刺目耀眼到令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也就不过是这闭眼的一瞬间,有五声惨叫从五个方向传来。
惊得人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五声惨叫代表了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
这一次的死寂竟比刚才更长,也更让人感到恐惧。
甚至有人脚下发抖,假如这一刻这铺天盖地的剑影朝他们落下来,他们应该是逃不过的。
也是在这让人窒息的寂静中,满天剑影倏然消失,露出了天地真实的模样。
这时候天还没黑,但也已经到了傍晚了,夕阳从云海上照过来,橘黄色的光芒所到之处,将一切事物都染上了一层橘黄的色彩。
傍晚的风吹过来,沧寰宫的树叶沙沙作响,祥和美好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把让所有人色变的神剑,像是归巢的倦鸟,亲昵地投入了谢钰的怀里,扣在他的手腕上,乖巧灵动得像稚儿。
有人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发现喉咙干涩到发不出声音。
谢钰就是在这个时候说话的,他拍了拍手:好了,事情都解决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苏先生了,姚池叶柳乔五大家,有罪之人一个不留,无罪之人流放下界,永不上沧寰宫。
他的声音让所有人门勐然间回了神,苏西楼恭敬应道:是。
陆臻,请各门派掌门前往祥云楼一叙。
是。
王卿,带着人清理主楼残骸,安顿好各派弟子。
是。
谢钰吩咐完大概事宜后,对尚未回过神的众人道:诸位,半个时辰后我会在祥云楼举办答谢宴,感谢诸位今日鼎力相助,并将与诸位商议一事,还请诸位务必到场。
多谢道子相邀,我等一定到场。最先回神的是关月真人。
其他人也纷纷回神,机械一般地回应了同样的一句话。
谢钰知道他们被神剑的威力吓得不轻,有心让他们缓一缓,在说完该说的话后就看向傅明行。
傅明行走过来,神色自然问道:去哪儿。
谢钰笑眯眯道:当然是去过咱们的二人世界啊。
谢无灯看他们要走,抬脚就要跟上去,被陆臻眼疾手快拉住了。
干什么,我要和我哥说话。谢无灯不高兴。
陆臻低声道:大宫主和明行族长要过二人世界,你跟着去干什么。
谢无灯:
谢钰牵着傅明行的手,瞬移到了沧寰宫的中心位置,也是谢氏一族自己的领地内,这里有一处高楼,可以俯瞰沧寰宫绝大部分的景色。
而这高楼之上有一个阁楼,是谢氏一族偶尔在这里歇息的场所,所以里面布置得非常舒适温馨,这会儿夕阳渐渐落到了云海另一边,夜幕降临,阁楼上的千年明珠自然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华。
谢钰一进阁楼就唿了一口气:累死我了,可算是解决了。
他将自己摔进了阁楼上的软塌内,柔软的皮毛将他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傅明行走了过来,坐在软塌边沿,抬手执起他的黑发,细细摩挲了一会儿后亲了一下,然后双手按在他的后腰上,俯下身低声道:我给你揉揉?
谢钰心中一动,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是一黯,还是别揉了,半个时辰后要去祥云楼呢,都不够用。
傅明行听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轻笑了一声,就凑过去含住了他的嘴。
不一会儿阁楼上就剩下唔唔的喘息声了。
一颗珠子从谢钰的衣袖里滚了出来,咕噜噜地滚到了角落里,然后一只毛茸茸的老鼠从里面钻了出来,看了一眼软塌上吻得不分你我的两人后无声翻了个白眼,扑腾扇着翅膀飞了起来,飞上了栏杆,眺望整个沧寰宫。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