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命樊哙担任主将,在猎户的带路下,从小道向关中进发。
陈仓原是秦军屯粮的一处粮仓,章邯在此处布防的兵力并不是很多,他总认为汉军会等修好栈道从栈道直接杀进关中,所以将主力部队聚集在废丘,只以少部分兵力镇守陈仓和咸阳。
樊哙领军进入宝鸡境内之后,并没有立即对陈仓发起进攻,他把部队集中在一个难以被外界发现的小山坳中,只等大军集结完毕,再对陈仓守军发起突袭。
吴宥等人率领一万五千蔡军到达陈仓以后,险些遭到镇守陈仓的雍军进攻,若不是章邯及时派出信使命令守军与蔡军和睦相处,恐怕两军早已打了起来。
也正是因此,蔡军被陈仓守军赶到距离要塞五里之外的野地中宿营,他们留在这里,一留就是数月,始终未见汉军在这里出现。
不少蔡军官兵对穆晨的命令产生了怀疑,纷纷在私下里讨论自古汉中一条路,既然栈道烧了,汉军就再无道路可通行大军,让他们来镇守陈仓,不过是瞎耽误工夫而已。
不仅是蔡军官兵产生了怀疑,就连镇守此处的雍军也时常取笑他们,说他们是吃饱了没事撑的,从蔡国千里跋涉到陈仓找罪受来了。
樊哙的大军聚集在山坳中,镇守陈仓的雍军居然丝毫不觉,不少官兵闲极无聊,仍像往日那般喝酒耍钱,吵嚷的不亦乐乎。
“樊哙,怎么还不发起进攻?”汉军还未集结完毕,刘邦与韩信倒是先赶了过来,一见樊哙把军队集结在山坳中,刘邦顿时心生不悦,开口质问道。
“大王,陈仓要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军若是不将兵力集结完毕,恐怕突然发起攻击,难以一次奏效,因此我才在这里等待,只等大军集结完毕再突然发起攻击。”樊哙看出了刘邦的不悦,但他自恃与刘邦本是同乡,又素有战功,因此并不感到惧怕,开口解释道。
刘邦皱着眉头,还想要出言训斥樊哙,只听韩信在身后“呵呵”笑了起来,他转过身,有些不快的看着韩信问道:“大将军为何突然发笑?莫非也觉得我军不该立刻对陈仓发起突然袭击?”
韩信笑着摇了摇头,对刘邦说道:“大王莫急,刚才我一路催促大王快行,就是因为担心樊将军耐不住性子,过早对陈仓发起攻击,到此处一看,才甚是宽心,那陈仓正如樊将军所说,关口狭隘,是个易守难攻之所,若是一次进攻不能奏效,必定引起章邯注意,等到雍国大军赶到,我们再想杀进关去恐怕不易,此时正应等待大军到齐,到时一鼓作气,攻下关隘,只要我军进了关去,必定能够打败章邯,夺取雍地!”
刘邦见韩信也如此说,只得无奈的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他很焦躁,关中就在眼前,二十多万汉军就在他的面前,可他却还是踏在汉中的土地上。
八月的天气已有些微微转凉,可刘邦还是感到一阵燥热,他将胸前的衣领拽开,张开手在胸前抖动着,借着手掌扇动时带起的气流来让自己感到凉爽些,想以此让情绪平定一些。
韩信与樊哙没有理会刘邦,而是头抵着头蹲在地上,韩信手中捏着一支小树枝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跟樊哙说着什么,樊哙在一旁听的直点头。
刘邦看着俩人,心中的焦躁并没有因为手掌扇动时带来起的气流而感到平定一些,他反倒是感到更加的焦躁,重重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韩信与樊哙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韩信在地上画出的不规则的图形。
“樊将军,过会你就按照我们商定的那样做,蔡国的军队距离陈仓关塞只有五里,我们一定要在他们赶到之前将陈仓拿下。要知道,蔡军是支战斗力远远高于雍军的队伍,一旦被他们占据关口,我们再想攻破,恐怕就要多费上许多周章了。”刘邦刚一蹲下,韩信就把手中的枝条丢在地上,对樊哙说道。
韩信和樊哙的这一举动让刘邦感到很不满,俩人居然敢当他这个大王不存在,自顾自的商议着军情,甚至连向他请示都不做,若不是将来还需要这俩人为他打天下,刘邦真想现在就命人把他们吊起来活剥。
聚集在山坳里的汉军越来越多,韩信朝樊哙点了点头,樊哙站了起来,也不骑马,对山坳中的汉军喊道:“将士们,跟我去把陈仓拿下来啊!”
说罢,他纵身冲出了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