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低着头,嘴唇紧抿,两颊现出两坨红晕,过了好半晌才喃喃说道:“组织里有规定,若是我们被人看到相貌,必须把见过我们的人杀死,你见过我,可我又没有能力杀了你,而且今天还被你看遍了全身,只有成为你的女人才是唯一的出路。”
女人抬手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面纱,穆晨虽然对他极尽轻薄,刚才却始终没有把她的面纱揭开。
“可我实在不喜欢有个杀手跟着自己。”穆晨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拒绝女人要跟着他的请求:“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等着你,你要找我应该很容易,杀手的嗅觉一般都很灵敏,只要你想找我,即使我走到天涯海角,你依然能够找到,还是等你完全自由的时候,再做我的女人吧。”
女人轻蔑的笑了笑:“呵呵,真没想到,懂得如此精妙剑术的男人竟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挺起胸膛告诉我,不要再继续杀戮,如果组织找我,你会保护我,没想到……”
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经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你瞧,你瞧,这事闹的。”穆晨最见不得女人哭,虽然眼前的女人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个想着要他命的杀手,但她的眼泪仍然还是打动了穆晨:“别哭了,别哭了,你是不是不想做杀手?如果你不想再杀人了,那跟着我好了,大不了你的组织追上我们,把我俩都干掉!”
穆晨的情绪有些低落,他突然感到自己命运很不好,穿越到秦朝之后,先是好不容易成的家灰飞湮灭,两个全心对他的女人一天之间与他阴阳相隔,后又遇见了被人追杀的盖聂,刚和盖聂分开,这会有遇见个非要跟着他的女杀手。
他突然感到对将来很迷茫,也突然感到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凡是和他有过交往的,都会遇见或多或少的不幸。
女人对惨淡的笑了笑,不无幽怨的说道:“离开组织谈何容易?我是个孤儿,自小是组织把我抚养大,教我杀人的技能,我欠组织的太多,怎么能够在没完成所有任务的时候轻易离开?还是像公子说的那样,等我再杀满七个人之后去找公子吧。我的名字叫荆霜,还请公子莫要忘了!”女人说完话,眼神复杂的看了穆晨一眼,身子一纵,越上房梁,再一闪身,从墙上十分狭小的出气孔钻了出去。
女人走后,穆晨有些失落的离开了汤馆。
他给伙计又留了几枚大钱,让他们帮自己把包洗一洗,包里的东西用布皮扎成包裹寄存在汤馆里。自己则提着长剑,把手枪揣在怀里,信步走上街道。
刚才追着他丢石头的那群孩子见穆晨从小巷里走了出来,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从他们面前走过的锦衣男人就是刚才被他们当成怪人一路丢着石子追赶、浑身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男人。
冲着那些满脸惊惧和茫然看着自己的孩童们,穆晨竖了竖中指,他并不记恨那些孩童,毕竟孩子思维不成熟,有的时候做出些出格的举动也很正常。
孩童们并不懂穆晨冲他们竖中指是什么意思,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一些大人见有个锦衣男人冲自己的孩子竖中指,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礼仪,一边把孩子拉到怀里护着,一边连忙回敬给穆晨一个中指。
街道上一片中指朝向穆晨,而且这些竖着中指的人们脸上还都挂着遮掩不住恐慌的微笑。
穆晨郁闷的白了人群一眼,他只是冲着一群孩童竖了下中指,竟然引来了近千只中指对着他。
“让开!让开!”一骑健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街道上狂奔,马蹄踏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发出一阵沉闷而急促的“得得”声。
马背上是一个穿着红色丝制锦衣的青年,青年嘴里大叫着“让开”,手上却没停下鞭策骏马的动作。
一个村妇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路边,骏马奔来,路边上的人群一阵骚动,把抱着女孩的村妇挤到了青石路上。
眼见骏马就要撞到抱着女孩的农妇,骑在马背上的青年不仅不勒住马,反倒更加用力的鞭打了一下马臀,骏马喷着响鼻,径直冲向已经吓傻了的母女,路边的人群见母女危急,许多人捂着嘴发出了惊叫。
穆晨恰好站在那母女对面的路边,见骏马直直的向母女冲去,不由的也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