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祁莹神色郁郁:“嗯,都被抓了,二叔他私挪粮草导致供应军队的用粮不足,皇上大怒便抄了王家满门。所有人都被关进来了,说是等候行刑。”
三娘早知道会这样,甚至可以说她推波助澜,要的就是王家人全部被关进来。
看起来好像是三娘害了他们,实际上三娘是在救他们。
据闻当年乱军入城之际胡乱杀了不少人,北城中的官员便成了首当其冲,与其让王家人如同当年一样,还不如关进大牢。
现在齐王担心的是边南的乱军,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她们这些犯人,一切都只有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三娘也不再多问了,闭眼冥思。
安静了许久,王祁莹又开了口:“你知道苏钦玉死了的事么?”
三娘微微睁开双眸,看她一眼又闭上:“嗯,我都知道。”
“那你就不觉得难过?”
“当然难过,所以我就谋反啊,这不马上能去见他了。”
王祁莹白了她一眼:“少扯这些胡话,我只问你,他是不是还没死?”
三娘反问她:“你就这么肯定我知情?”
“我当然肯定,你跟苏钦玉的事情我多少有些了解,也曾见过几次。他对你上心,自然什么都肯同你说,他要是真的去了,你也一定是头一个知道的。”
原来王祁莹早就知道了,三娘也不装糊涂,只是不愿意跟她一一讲明白:“多说无益,既然来了就等着吧,说不定还有救......”
王祁莹仔细回味她这话,顿时大惊:“你的意思是,他还在?这才乱军谋反难不成他也参与其中?”
三娘缄口不言,没给她任何回应。
但王祁莹已经认定了苏钦玉没死,所以很是高兴,看那神情就能看得出来。
送饭的衙役见王祁莹那面脸喜色,还很纳闷儿,赴死都能这般高兴还真是稀奇。
即便这里多了个王祁莹,对三娘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她照旧按每日餐点来算天数。
看着地上她画的一道道杠,已然过去了二十天。
这二十天里,牢中的衙役似乎少了两个,每天送来的饭菜似乎分量也少了一些。
三娘凭借这些来推算外头的形势,齐王应该是撑不住了,他人马不多,已经到了要四处找人凑数的地步。
她每日都在观察,发现后来衙役们全都走了,剩下一个老者看顾,每日一碗稀粥端过来,勉强度日。
此时已经很艰难了,再过段时间没人来救她,她一定会饿死。
再看看时日,已然过去了一个月。
三娘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因为老者每日送来的吃食太少,还从原来的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一餐,到最后成了一人一碗清水。
清水喝了两天,她的已经有些熬不住,在看对面牢房的王祁芸也好不到哪里去,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这一天,老者来送水,三娘便拉住他:“前辈,您看这牢房几百上千号人,每个都被关着,现在没米没粮食,与其让我们饿死,还不如放我们出去。”
老者懊恼着摇头,老泪纵横:“你以为我不想?你是不知道啊,衙役们走的时候没把钥匙给我,所以这牢房的门啊,老朽的开不了喽......”
三娘把这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谁知也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