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护着我,我只要你帮我。”固执如三娘,如果陆亦阳不肯帮她,那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陆亦阳气恼不已:“你要我怎么帮你?弑君篡位?还是手刃晋北王?你要想清楚,这两样无论我做哪样,都是死罪。”
三娘不以为然:“失败了就是死罪,如果成功,那就不是。”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女人,亦不知道爱上她究竟是对还是错。
“弑君是不可能的,如果要除去晋北王,那还有些把握。”
陆亦阳只说是有把握,说明对付晋北王还有些难度。
至于这个难度,三娘心里也有数。晋北王是被齐王请回来了,苏钦玉也是齐王要弄死的,说白了他就是仗着皇上的宠信,仗着兵权在握。
陆亦阳肯帮着她除去晋北王也好,至于宫里的齐王,她自然有办法。
“好,能出去晋北王也罢,总之不能轻饶。”
陆亦阳无奈的叹息:“然后呢?是不是除去晋北王,你就会忘了苏钦玉,跟我过日子?”
三娘极其肯定的点头:“我会的!”
实则不然,且不说她能不能忘掉那个她好不容易爱上的人,就说她骗了陆亦阳,恐怕以后他也会对她死心,或者说陆家绝不可能再接纳她。
因为她要齐王的命,而齐王是陆家最稳固的靠山,失去这座靠山,陆家必亡。
可怜了陆亦阳一片痴心,三娘对他也有愧疚,即便前世他曾那样待她,可现在他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约莫就是命吧,他们之间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陆亦阳见她答应得如此肯定,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我信你,晋北王被处决之日,就是咱们成婚之时。”
三娘已经无所谓了,嫁不嫁,嫁给谁,对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区别。
左右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惊世之才的公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待陆亦阳走后,三娘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半天,柳儿和丽姝她们叫,她也充耳未闻。从柜子里找出许多跟苏钦玉有关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在河洝的时候他赠她的画,为苏钦玉绣香囊残留下来的布料子。
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情根深种的,居然会把这些东西留下来,还一直留到现在,甚至从王府带了出来。
想起苏钦玉走时她说的那些气人的话,三娘觉得后悔万分,要是她别这么倔,至少还能温存一阵。
已经多久没有掉眼泪了?三娘自己也不清楚。
上辈子的眼泪早在王家覆灭、陆家逃散以及初入望春楼之际流尽了,她以为她不会再有这么多眼泪的,可是现在却怎么都忍不住。
她开始想,此时与当初陆亦阳遗弃她的时候,到底哪一个更难过一些?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时更甚。
当初与陆亦阳,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她的真心被一次次的消磨,到最后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而苏钦玉,即便刚开始他们两互不相容,但最终算是两情相悦。
也就是这两情相悦,才让三娘更加痛苦。
苏钦玉失踪的事情大概会过一段时日传出消息,她也不用担心她的伤情被人知晓,所以就任它发作。
等她把仇报了,把长房和秋姨娘安顿好,她隐居山林,像苏钦玉的师娘一样。
在里头伤感了许久,终于在太阳下山的时候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