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阳这出刚平息,对面又来了一出。
一波更比一波惊人,这回却是苏钦玉那冤家来了。
三娘远远的透过人群里见他一眼,本以为这厮会换身衣裳什么的,不想他非但没换,连发冠都带个极不起眼的样式。
犹记当初初见他之时,锦衣华服,紫金束冠,真真是一个不可不见的少年郎。
少年郎?三娘对着三个字突然计较起来。她如今的岁数,加上上辈子的都能跟苏夫人相较了,可苏钦玉还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那她岂不是老牛吃嫩草了?
思及此处,她越发觉得不快,怎么都觉得膈应。
思绪间,对面的宾客竟纷纷起身将苏钦玉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看来苏家的影响力真不小,众人嘴上奉承苏钦玉才学过人,实则是想有个攀附苏家的机会。若是能得苏家这唯一的少公子青睐,指不定往后就能平步青云了。
苏钦玉在人群中应付着,左右逢源,丝毫没有显得吃力。
身后那桌的两位女子窃窃私语,说的话尽数传到三娘耳中。
“那就是京州俊郎苏钦玉?”
“正是,姐姐看看,可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切,也不过如此,白面书生一个,我素来不喜这种文弱的男人。你说父亲看上他哪一点儿了,我怎么就没觉得好?”
“我的好姐姐,您这眼光也太高了。再说,我觉得文弱没什么不好,你想啊,万一你找了个能武的,天天跟您对打,那往后一家子能得安宁么?”
这些话入了三娘的耳,自然也入了王祁莹的耳。
王祁莹回头看了看那两位姑娘,主动上前示好:“敢问这位姑娘是哪里人?”
三娘就趁着这个机会,也回头看了看那人。
那丫头与京中女子气质大不相同,生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稚气未脱,却有那么点儿英气在里头。
“我是哪里人干你什么事?甭跟我套近乎,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子。”
王祁莹擅交际,如今日这般热脸贴冷屁股,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当真是头一回。
可她与她母亲性子相像,擅忍耐:“恕我冒昧,只是我听闻姑娘的口音不想京中人士,像漠北一代的......”
听王祁莹这么说,那丫头惊奇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去过漠北?”
王祁莹摇摇头:“没去过,但很向往。过去常在书中看到关于漠北边境的叙述,说那其实并非蛮荒之地,有山有水,还有许多京中没有的东西。”
她投其所好,自然让那丫头没了戒心。
“那是!不过,你看的那书写的有问题。漠北的山不是山,是沙丘,水是有的,不过很少。好在有绿洲,生活不成问题。”
王祁莹故作感兴趣,问:“那绿洲好玩么?我还听说那里又许多危险的动物,要吃人。”
那丫头却是笑了起来:“胡说,漠北有狼出没是真,但大伙儿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不怕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