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前,沈嬷嬷去把院门打开,四个小厮抬着花轿候在院门前。
夜阑居到王祁贤那院子也就几步路,可过场依然得有。
沈嬷嬷又说了些吉利话,便将流苏往花轿上领。
乘着这会儿,三娘同流苏道:“去了要好好照顾兄长,该做的事情做好,不该做的事情一定别去做。当然了,也要学会保全自己,别让你娘在天之灵不得安生……”
三娘扶着流苏的手,请清楚楚感觉她身子一颤。
她没有顺着沈嬷嬷的力上花轿,片刻之后才回道:“奴婢都省得……”
三娘松开了她的手:“上前吧,往后别自称奴婢了,好歹算半个主子。”
流苏道是,而后便上了花轿。
纳妾这种事情,不需要拜堂行礼,领进去洞房了,第二日再去给长辈敬茶便是。故而,三娘她们看着花轿进了王祁贤那院子。
沈嬷嬷方才还一脸喜色,流苏一走了,她就垮下脸来:“原来这丫头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我竟没瞧出来,也不知她往后会不会跟咱们倒戈相向。”
“不会。”三娘看着花轿消失在视线里,异常肯定的说道:“她如此聪慧的一个人,会掂量轻重……”
把流苏送走了,三娘屋里少了个人,杂事都落到了沈嬷嬷肩头上,看来得再寻个机灵丫头。
自这次回来之后,沈嬷嬷越来越警惕,非要在三娘屋里守通夜。
三娘本就不爱别人守着,更别说通夜了,奈何沈嬷嬷就是劝不走。
无奈之下,三娘将屋里的贵妃榻打理出来,铺上褥子,供沈嬷嬷歇息,等次日收拾了便成。
如此,沈嬷嬷夜里就在三娘房中扎了根,怎么也不肯走了。
不过沈嬷嬷也是出于关系,她是怕往后再有此类事情,她没办法顾上。
三娘理解她的用心,也就顺了,不再让她走。
纳妾的第二日,王祁贤领着流苏到东恒院请安的时候,三娘也在。
流苏梳了妇人髻,看着比从前沉稳。倒是王祁贤面无神情,较之流苏满面红光,显得异常悲戚。
两人就当着三娘的面给赵氏奉茶、磕头,期间王祁贤都没有看三娘一眼,大概还是心中有怨。
待他二人行过礼,三娘便向赵氏请退:“既然兄长来了,我就不在这里凑热闹,先行告退。”
本来想着赵氏也不希望她在场,免得大家尴尬。
谁知,赵氏竟开口留她:“慢着,你且先别走,左家人今儿要过来,你父亲让我留你多待会儿等他回来,省得又要去夜阑居寻你。”
“父亲不用到户部公干吗?”
赵氏摇了摇头:“征粮到事情过了,圣上准许他歇两日。”
既是如此,三娘也只能等着了。
她就像个透明人似的,坐在屋里听赵氏给流苏训话,教她为人妇的职责。
王祁贤跟个没事人似的,给赵氏请了安就到一旁坐下喝茶,好像流苏跟他就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