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仿佛坠入深渊一般,周遭漆黑一片,身子也感觉越来越沉。
突然,头顶上出现一道光,晃得她眼睛不舒服。
睁开眼,模模糊糊一片,只能看到人影子在眼前晃动。
“祁瑶……”
三娘听出来了,这是王文胥的声音。
“父亲……”她张着嘴叫他一声,奈何发出来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根本听不见。
王文胥没管她说什么,只是欣喜的朝屋外喊道:“大夫!大夫!你快过来看看……”
接着,眼前又多了个人影,那人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又给她把把脉:“还好还好,王小姐可算是挺了过来。”
三娘有气无力的看着那些晃动的人影,辨不清谁是谁,反而眼乏。
那大夫趁热打铁,给她喂下药,她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月上树梢,三娘睁眼看着头顶上的床张发愣。
肩上的微微疼痛提醒她,她还活着,谢天谢地,谢阎王爷留她一条小命。
这地方该是溢南城中,她隐约记得听见王文胥的声音,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来,还好他没事。
思及先前的事情,三娘还心有余悸,也不知苏钦玉他们如何了,少漓回来了没有……
半晌,屋里来了人,是个衣着朴素的妇人。
她进来见三娘睁着眼,吓了一条:“王小姐醒啦?”
三娘点点头:“敢问这里是……”
“这里是溢南城县衙后院,老奴的奉我家主子的令,来照料您的。”她说着,又问道:“王小姐现在觉得如何?头还晕不晕?肩头还疼不疼?”
三娘如实道:“头倒是不晕了,肩头确实有些疼。”
那妇人嗯了一声:“那就好,烧算是退下来了,肩头上的伤慢慢养着就成。”
好不容易进来一人,三娘赶紧问苏钦玉他们的去向:“嬷嬷,敢问,与我同往的其他人情况如何了?”
妇人想了想,问道:“王小姐问的是哪一位?”
“衣着素净,长像秀气……”她说了一堆能形容苏钦玉的词,就怕说少了这妇人想不起来。
只见那妇人听罢,摇了摇头:“那位公子啊?他情况似乎不太好,在东边厢房里躺着,浑身都是伤,虚弱得很……”
“什么!”三娘震惊不已,忙道:“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浑身是伤?”
妇人见她激动,连忙安慰道:“您就安心吧,伤势是重了些,不过有薛大夫看着,那点伤不成问题。”
三娘怕她是为了稳她,又问:“当真?”
妇人笑道:“那是自然,薛大夫的手艺,整个溢南城都晓得。说他能生死人、肉白骨,也不足为过,您的伤就是他看的。”
如此一说,三娘稍稍安心了些。只是她现在大病初愈,还下不了榻,没法去看他。
妇人见她没再问,拿起方才端进来的药渣,鼓捣不停。
半晌,她弄好了,便用小碗把捣好的药端过来:“王小姐背过身,老奴给您上药。”
三娘道好,费力的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