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困意一上来,怎么也阻挡不了,在马车上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至少还能养养神。
也不知睡了多久,马车像是碾到了石块儿,一阵翻腾让三娘一头撞在了窗边上。
三娘疼得不行,抱着脑袋睁开眼来。
苏钦玉坐在对面,睁着眼看她,唇边似有似无的笑了笑。
三娘埋下头来,这厮可不就是在笑话她么?
此时天色泛红,是太阳西下时分,三娘忙掀帘子往外看了看:“要到岐州城了?”
“嗯……”苏钦玉就挤出这么一个字来。
三娘想了想,这都酉时了,从辰时出发到现在都有四个多时辰了。记得去年冬日他们从岐州城赶往京城,也没要这么长时间,况且那还是在冬日,路比此时难行得多。
“怎么比上回还费时?难不成路上耽搁了?”
苏钦玉摇头:“可能少漓行得慢些,没你那小厮能耐。”
他说的是张成,去年是张成一路驾的马车。
少漓在外头听见了,忙道:“公子你无耻,分明是你让我行慢些的,这会儿又怪我没能耐。”
苏钦玉脸一黑:“你把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
少漓还真就闭了嘴,好好行他的路。
她就说怎么先前不觉得太颠簸,原来是少漓行得慢。
“谢谢……”想来也是他为了照顾熟睡的她,三娘便同他道谢。
他不推辞,答道:“无需客气,受人之托,自然要照看好你。”
一说到受人之托,三娘就起了疑问:“你一直说受人之托,受的谁人托付?”
苏钦玉看了看她:“你心里不是有数么,还用得着问?”
如此说来,还真是邺越笙?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还有,前半天要禁着我,让我在那宅子里住着,怎么后半天就让你来接人?”
苏钦玉这回没敷衍她,说道:“境北有事,他得去看看。”
他突然这么坦诚,让三娘很是不习惯,告诉她境北,不就等于跟她说他们在境北还有落脚点么?说不好就是大本营。
只是三娘还不大明白:“他既然有事,直接让我走不就好了,让你带着我南下,岂不麻烦?”
苏钦玉告诉她:“让他把你交给我,是我的主意……”
三娘一愣:“你的主意?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号称能未卜先知么?那你猜猜我为什么带你过来。”
三娘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暗自思索起来。
要是这个时候大邺发生的事情,最大我也就是北边旱灾一事,在她记忆中,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一件事情受人关注。
受关注?三娘思及此处,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或许苏钦玉要做的这件事情容易暴露,所以他选在旱灾闹开了的时候去办,正好能躲避风头。
再说他为何要将她带来,三娘想,他去的地方一定有一个三娘熟识的人,还极其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