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胥正在桌案前坐,不知在看着什么,听见响动就张望道:“谁啊?”
三娘应:“父亲是我......”
王文胥听着三娘的声音,忙道:“快进来吧。”
她这才往里去,见了王文胥先福身行礼:“祁瑶给父亲请安。”
“快起身,一家人就甭这么多礼了。”王文胥上前来扶她,一脸的笑意,瞅着心情似是不错:“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几幅画,你过来看看。”
他说着,让三娘到桌案边来。
三娘依他,跟了过去。
王文胥拿起其中一幅,与三娘道:“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副墨竹神行倶全,算得上是佳作。可他偏偏画蛇添足多了几处矮石,有些煞风景。
此人应该是擅长画竹的,可石头画得欠缺神韵,看着竟有些不像。
“分明画的竹,干嘛非要多出这些石子来?多此一举。”
王文胥拿回去看了看,觉得三娘说得很有道理:“确实,若是光画竹子,还是幅上乘之作。”
三娘问道:“父亲怎么突然研究起画来了?”
“我是想学学看画识人这门学问......”
这不用说了,铁定是受了左老太爷的影响。
王文胥又将画凑了过来:“祁瑶你看看,你能从这画里看出多少来?”
她倒不觉得看画识人是门多大的学问,不过是每个人的性格迥异,总能在细小的事情上头有所体现,作画也是一个道理。
三娘仔仔细细的将那画再看了一遍,说道:“此人擅画竹,旁的东西却画个四不像,说明此人并非天赋才学。那么他之所以竹画得好,一定是勤学苦练的结果,应该是个非常踏实、认真的人。”
王文胥听得津津有味:“嗯,继续说。”
“再看他提的字,说秀气又不够秀气,说张狂又不够张狂,遮遮掩掩,欲盖弥彰。说明他为人小心谨慎,不容易对外人吐露心声,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还可能有些自卑。如此,便能说明此人并非位居高位者,若是为官肯定是小官小吏。”
王文胥听后,竟大笑起来:“那此人便剔除不要了!”
此话何意?三娘有些闹不明白了。
“来来来,你再看看这个。”王文胥没待她细想,又寻了一幅画给她鉴赏。
三娘先看的是那副仕女图,说实话,她觉得自叹不如。此人无论是从神色、衣襟无不细致,堪称上乘。
“此人乃天赋才学,即便如此他依然对画作细致认真,说明是个谦逊之人,可是......”
“可是什么?”
“明明别的地方都可以去描写,为何衣着如此不考究,这暗金云纹不是男子素爱的么?”
王文胥点头:“确实,如此说来此人很随性,高兴哪里细写就哪里细,不过分考究。”
三娘笑道:“正是......”
“那你再看看这个。”王文胥又递过来一幅画。
三娘随意一瞥,却愣了神。
这是幅桃花春图,笔风洒脱不羁,色泽恰当好处,拿它与名家画作相比也毫不逊色。
只是这画,跟三娘在河洝收到的那幅,实在是有太多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