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将三娘上下大量一番,皱着眉问道:“找谁?”很不客气。
三娘好言好语道:“敢问,你家主人在么?”
那小厮很不耐烦,指着门前的对联说道:“门联上写得你看不见么?咱们府上不待客,更何况还是位女子,姑娘请回吧。”说着就要关门。
三娘连忙拦下,那小厮不高兴了,双手插着腰,要训斥人的模样。
“阿岳,门外是何人?”里头传来一阵声音,听着很年轻,也很和善。
这个叫阿岳的应道:“是个姑娘,公子忙您的,小的将她打发走便是。”
谁知那人问道:“是个姑娘?”
小厮偏头答道:“是的,公子。”
片刻后,小厮口中所说的公子也到了府门前。
他穿着随意,头发绾髻却不束冠,三娘看清他的脸时便愣住了,那人生了双丹凤眼,薄唇微微抿起,确是位俊逸公子。
这人并非单纯是位个长相清逸的公子而已,他是老贤王的唯一的儿子,依国姓邺,名越笙。
照前世那样发展,他会取齐王而代之。三娘去世那会儿,大邺的天下还是他的天下,故而她第一眼见到此人竟有要跪下行礼的冲动。
见着三娘,那人也呆呆的站着,两人杵了许久。
“公子,公子?”小厮见他呆着,便去摇了摇他。
邺越笙回过神来,朝三娘抱手作揖:“不知姑娘寻在下有何贵干?”
“我…我来寻亲戚,该是找错地方了,实在抱歉……”三娘找了个借口,想要脱身:“如此,便不打搅了……”
正要走,三娘却被那人叫住:“姑娘要寻哪一家?这附近的人家我都知道,说不好能帮你的忙。”他认真道,是个热心肠的人。
“不……”三娘有些为难,本来就是唬他的,怎么可能说出是哪一家:“公子请回吧,我自己找便是……”
未免邺越笙与她客套,她干脆转身匆匆离去。
三娘憋了一脑门的汗,还真让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原来邺越笙早就在京中落脚了,难怪前世他能一举取胜,是有备无患。
她猜想,那只信鸽十有八九是去他那里去。
前世有关朝中之事,三娘只知大概,少有知道细节的,少阳军与他后面有没有关系她不知道,有没有参与反叛她就更不知道了。
只记得那个时候大邺动荡,披荆戴甲的都得躲远些。
邺越笙瞅着三娘的背景发愣:“阿岳,你觉不觉得那姑娘眉眼……不对,是五官特别像…像画里的人?”
小厮以为他是说那姑娘生得好看,便道:“瞅着是挺好看的……”
“不是……”邺越笙继续提醒他:“在漠北的时候,阁楼上的那幅画。”
经他这么一提醒,小厮想起来了:“公子是说那幅画啊!可是有些年生了,小的忘了那画里人啥模样了。”
邺越笙叹了声气:“那你帮我看看那姑娘去了哪里,是哪家的,留意一下。”
小厮得令:“是公子!”想到别的,小厮又道:“晚上苏公子会过来么?需不需要小的去备些好点儿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