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里外外皆是莫名,三娘却知道这人是谁。
京城中不乏世家大族,苏家却是众世家之首,苏家这一任当家的正是当朝宰相,而堂上这位却是宰相独子苏钦玉。
此人有惊世之才,三岁能赋诗,六岁能作词,十岁以榜首之名考取进士。由于年龄尚小,苏丞相不再让他继续参与科考,但京中人人皆知苏钦玉的才学。
三娘前世深居闺中,听得最多的就是苏钦玉的风流韵事,诸如一掷千金博得佳人笑,又或是一曲塞儿令囊获美人心。
苏钦玉对上余县令的殷勤并不避讳,从善如流道:“余兄近来可好?”
“自然是好的”余县令厚了脸皮受他这声称呼:“不知苏公子来此地是......”
苏钦玉收了收作揖的手,凑到余县令耳边细语了几句。
片刻之后,他又出声说道:“这市井之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你审了两日应当再清楚不过......”
余县令脸上一僵,随后又招来师爷,仨人在那里又是一阵嘀咕。
片刻后惊堂令又拍了下来:“把那个何氏也拉下去!案薄上就写她跟那个刘寅轩私通在先,谋害自家婆婆在后,赐鸩酒,留全尸!”
师爷听了,忙动笔抄录下来。
傅静娴愣在当场,原以为逆转了的形式,居然让这半路杀出的人坏了事。
何氏大喊大叫:“冤枉,冤枉啊,大人......”
余县令不理会,叫衙役将人押下去:“退堂!”
傅家前来伪证那些人皆是震惊,傅静娴更是冲到苏钦玉跟前,怒气冲冲说道:“我母亲与你何怨何愁?你非要置她与死地!”她敢肯定,就是这个人捣鬼。
余县令召来衙役,连忙把她拉开:“休要无礼,你母亲干没干那事儿,你不清楚?一边儿去!”说着,余县令朝苏钦玉摆了张笑脸:“苏公子莫要管她,随我到府中一聚......”
苏钦玉并不当回事,笑道:“余兄先去,我还有些事,稍后便来。”
余县令听他这么说了,连连点头:“行行行,正好让我那婆娘多备几样菜,公子可一定得赏脸过来。”
”余兄且安心,苏某定当过来。“
余县令听了他这话,才匆匆往后堂去了。
此时,衙门外看热闹的都走的差不多了,衙门里头就剩下几名衙役清理公堂。
苏钦玉道:“你母亲犯下罪理因担责,若是人人犯了事都能逍遥法外,大邺律历岂不成了摆设?”
傅静娴不禁哭了起来,费那些功夫也白费了。
三娘却心里却是明白的,有人玩了糊弄人的把戏,却还在这里义正言辞。秋姨娘刚进去的时候,她确实想置何氏于死地,可瞧着傅静娴这模样她心软了。她与秋姨娘相依为命,难舍难弃,那何氏与傅静娴又何尝不是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方才余大人判决时并没有指明谁该去喝那毒酒,左右只得一人偿命就成,你母亲得了傅家这么些家财,是时候用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