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清楚……还是问波更好一点。”绿同说。
她安慰绿同:“那依旧是朋友,毕竟十几年了,难不成睡了两觉,连朋友也不会做了么?”
绿同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男女这些勾当吗?现在对着秦悟诚还叫得出表弟二字?”
寄文苦笑,“哎,祖母说起这事便要哭,他做出那些事,真是让我寒心——但持星不是那类人,你们从小那么亲密,知根知底的,我跟他只是表亲,逢年过节见两面而已,不能比的。”
寄文的话很真诚,她没有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教训她,而是单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这让绿同很感动,不自觉又怀念起来从前一同念书的岁月。
“还回来念书么?”绿同问。
寄文还是大大咧咧的,刚才那些愁云似乎从不曾在她脸上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回,还是书院里自在,家里待着闷也闷死了。”
延娘抱着妹妹来了,看见寄文在场,很是惊讶,延娘与寄文算不上十分要好,两人只同念过一年的书,寄文便出嫁了。
因有外人在,绿同没法再说那些心底话,便拉着朋友们往河边凑了凑。
童笑阁正往起点码头那边赶,也不顾身后那位盛装华服的姑娘,延娘的妹妹指着信安县主说漂亮,寄文这才想起来这件新闻,“这个时节穿浮光锦,有些热了,难不成贵人的体格跟我们不同么?”
绿同指正道:“不是浮光锦,是跃金罗,料子轻薄,但兼有浮光锦的奢华,价格是浮光锦的叁倍,阿娘只定了叁十匹,现在已经预订出去一半了。”
寄文笑道:“也给我留一匹。”
童笑阁忽而看见了对岸的绿同,跳着跟她招了招手,喊了声有橘,差点跌进水里,绿同回道:“乐天哥哥小心。”女孩子这边笑了起来,连县主也觉得丢脸,扔下他继续往起点那边走。
寄文跟笑阁是表亲,按辈分笑阁还要喊她一声小姨,“这乐天,多年不见,还是这个样子。他若是靠点谱,配给你做郎君倒也合适。”
绿同轻轻拍了她一下,撇过头不再说话,同是青梅竹马,且还数年不曾相见,绿同却觉得这几日同他相处起来甚至比跟所流一起时轻松。
她母亲很是喜欢笑阁的个性,已经留了他两回晚餐,然而当事人之间并没有那个意思,绿同当他如玉从一般看,他也当她是妹妹一般喜欢,白费了沛华一番苦心。
天气热,河边的小商贩已备好了冰饮,延娘的妹妹闹着要吃冷圆子,绿同说自己也馋了,便牵着小丫头的手去买了四份,又给她多买了个五毒香包。
绿同的兴致算不上太高,县主巴巴去了始发点,目的自然只有一个范所源,绿同想起曾经哥哥还在扬州时,她也有理由往那群男子中挤,只是今年,碍着范所流,也碍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县主,她只能在这岸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