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靠在殷雪灼的怀里,周围都是他的气息,有他抱着她,她只觉得心安,心里还有一丝化不开的甜。
这种被男朋友宠着的感觉,简直是太开心了。
不知道他受伤没有,毕竟是连续突破两阶的双重天劫,季烟有些担心,只是她现在虚弱得只能抬抬手指,只能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时不时被他喂一点水,恢复一点体力。
他慢慢抚摸着她的背脊,神色淡淡的,季烟安静地闭上眼睛,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就是这样安静而温馨。
他没有说,她就当他很好。
她相信他。
--
转眼间,就到了第七日。
季烟不知道这一日有什么特殊,她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每天都窝在殷雪灼怀里撒娇,就连喝水都是殷大佬屈尊降贵亲自伺候的,偶尔看着他和蝴蝶说话,这一幕,总让她想起在临霜城的那段日子。
她只知道大佬要搞事了。
她趴在他的膝上昏昏欲睡,让殷雪灼把玩着她的长发,忽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像是玻璃突然碎裂,又像是什么东西漏了一个洞。
紧接着,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熟悉的开场,熟悉的声音。
抚摸着她背脊的手一顿,那只冰凉的手在她的后颈捏了捏,微笑道:“烟烟,你说,殷妙柔发现自己辛辛苦苦隐瞒了七日的媒介招来了一群魔,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季烟:我不知道她什么表情,我只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变态。
殷雪灼捏完她的后颈,又轻轻捏她的耳垂,自言自语:“和我斗,她已经输了。”
“你说我应该先从哪里开始杀起呢?”他似乎有些苦恼,又自顾自地笑出声来,“要不,我先把那些仙门的人,全都关在炼渊下,等他们受尽苦楚必须求饶之时,我再给他们一个痛快?”
季烟:“……”
“啧,不行。”他的语气又忽然变得阴恻恻的,“太便宜他们了。”
他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膝上的女子,一边思索着用怎样可怕的手段复仇,外面黑云密布,狂风席卷着一切,无数的魔涌入这片世外桃源,和惨叫声混成一片。
但不管乱成什么样子,似乎都与他无关。
合体期对付化神期,也不过易如反掌,这天下已无人可以阻止他。
季烟本来觉得一切或许已经要尘埃落定了,可一听他逐渐扭曲的声音,又忽然觉得不行。
这人……问题还有点大啊。
她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慢慢蹭着他坐起来,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问他:“你打算灭了整个人族吗?”
殷雪灼:“这是自然。”
他还是最开始的那个偏执疯狂的魔头,除了待她温柔一些,一切都没有变。
她心底一沉,又问:“你只杀了那些害你的人,就已经算是报仇了。”
“哼。”他不以为然,漠然道:“人不过都是冷血自私的生物,杀了又如何?就像人族想将魇族赶尽杀绝,他们死不足惜。”
季烟说:“可我也是人。”
他低头,眸子温柔地看着她,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你不一样,你是我的人。”
分明是温柔的吻,却突然让她有些慌了起来,她只是想着怎样帮他避开原定的结局,可如果结局是这样,整个人族都会毁灭在他手中,她也不能完全接受。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人,如果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也太荒唐了。
季烟死死攥着他的衣裳,还想再说什么,可殷雪灼此刻显然兴致高涨,不想和她争辩,只是将她抱在怀里,起身走了出去。
原本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遍地都是魔,黑气席卷着一切的活物,成了一片血色地狱,那些魇族提前被幼兰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放眼望去,只有闯入的修士被魔按在地上撕咬,那些修士身上穿着各个门派的衣服,应该是风流云带来的人。
殷雪灼牵着季烟的手,慢条斯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所过之处,那些人纷纷化为齑粉,原本还在厮杀的魔变得安静乖巧,低头向他们的魔主行礼。
他们发现,一段时日不见,魔主又强了不少。
魔主散发的魔气就像是无尽的养料,滋养着所有的魔,只是单单靠近他,许多魔的眼睛里就发出了血红的光,变得更加狂躁,季烟被他们吓到了,把殷雪灼的手臂抱紧,有些打退堂鼓,“……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殷雪灼垂眸,语气凉如夜风,“当初他们对付我时,可曾有人对他们说过一句‘适可而止’?”
没有人。
所有人都在看好戏,六华城最高的祭坛上,他们围在一起,看着冰冷的铁链怎样刺穿他的身体,像牲畜一样把他拖到了炼渊的门口。
本来是要直接推下去的,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一句,鳞片里也藏着很多灵力,为了防止他逃出去,要一片片地拔掉,毁掉他的修为才是。
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拔掉一只魔的鳞片,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杀一只鸡而已,甚至魔比鸡鸭牛羊更该死,没什么值得怜惜。
很多的细节,太过血腥,太多阴暗,他都没有告诉过季烟,可相应的,他下定决心的复仇,旁人也多说无益。
他将她抱紧在怀里,径直飞出断崖,往六华城的其他地方飞去。
那些仙门再强,即使可以抵御无尽的魔潮,也绝对抵抗不了合体期的殷雪灼。
他轻描淡写,将那些掌门全部抓了起来,包括殷妙柔和季云清,中途杀出的韶白要对他不利,殷雪灼只是抬了抬手指,韶白就在他的面前吐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