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又说道:“塔利德,这件事情你父王会处理的,也许不是你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不,母后真的是无辜的,”塔利德争辩道,“她真的没有全程参与。”
眼看塔利德有些激动,她一下有些沉默。塔利德似乎更加生气,竟停下脚步,转身走了。
她和安琪拉一起吃晚饭。煎烤牛排、香草烤土豆、蒜香大虾、玉米浓汤、芝士蛋糕、桂花糕、蔬果沙拉等摆了一满桌,她却没什么食欲,安琪拉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准备溜到花园去玩。
还好安琪拉没找她求情,刚想到这里,跑到门口的安琪拉突然回头,“母亲,海蒂想让我帮她大姐姐向你求情,她说她的大姐姐只是嫁到公爵家的,才嫁去个月,与塔图纳家族的阴谋无关。”
“海蒂是谁?”她有些头痛。
“就是和我一起上礼仪课的那个女孩,她昨天偷跑来找我求情,她大姐姐已经跟着丈夫被关进监狱了。”
怎么全世界都来找她求情了?她欲哭无泪。
从前她无人问津,走在花园里只有侍女随从向她行礼,远处的贵妇们则是有技巧地避开,避免与她正面招呼。
现在她突然成了香饽饽,哪个都想找她——求情。
“他们以为我真的可以左右希律亚的决定吗?”她对莱纱吐苦水。
莱纱却出乎意料地回答:“您真的可以。”
她愣了一下,莱纱又说道:“这几日找我来求情的人也很多,希望我在您面前美言几句,可能就能饶他们的亲戚朋友不死。现在只有您,能改变王的决定。”莱纱的声音低了下来,“除了您,没人敢向王求情。”
微凉的午夜,她看账册看晚了,一直未入睡。
沐浴过后的希律亚身穿睡袍而入,看见她皱了下眉,“你这样很伤身体的,交给别人去核对吧。”
“你不也刚恢复就上阵拼杀吗?”她说。
“你不能和我比,你是女子,身体会弱些。”希律亚强行将她从落地窗前抱起,“先休息吧。”
她被他抱到床上,问道:“你知道有很多人找我求情吗?包括你的旧情人。”
他微微一笑,“说这些干吗?”
“我想知道我求情真的有用吗?”
他笑得甜蜜乖巧,“只有你的求情才有用。”
她愣了愣,“我让你放了玛姬的丈夫,你会真的放吗?”
“会。”他竟回得干脆利落。
“那安琪拉的朋友的海蒂的家人呢?”
“也会。”
“那……大皇后呢?”她说出了这个敏感的名字。
他含笑道:“是塔利德求你的吧?!我想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我不知道。”她老实回答,“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
“说一下您接受的原因是什么,拒绝的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接受,不知是否对你有影响,另外……”她微咬下唇,“我也不喜大皇后以前分离我和我儿子;可如果拒绝,我担心塔利德会怨恨我,觉得我不近人情,公报私仇。”
他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听到你的实话我很高兴,证明你心里有我。这样吧,我会拒绝塔利德的这个请求,我会亲自与塔利德谈谈,表明这是我的决定,不是他母亲的决定,他的母亲已经向我求过情,是我拒绝了,与她无关。”
她仍微微咬唇,不知说些什么。
“你不需有压力,我本来就不打算放大皇后。”他说,“她虽反对费贝若登基,但她仍是塔图纳家族的长孙女,我不可能放她。”
他看着她绷得紧紧的脸,目光温柔,“你操心太多了,你只需把你的身体调养好,给我再生一个小公主或小王子就好。”
她躺下了床,侧过身,没有搭理他。
他也躺下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夜凉如水,浅朦月光,蟋蟀虫鸣,夏夜如梦。
处决火焚叛党的那日,她没去。听说过程惊心动魄。火焚在都城最大的广场举行,离城门口最近的地方,城外的人都可以看到冲天的火焰,听到凄厉的惨叫。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对费贝若的千刀万剐。火刑之后,叛党头目费贝若被押上刑场,最会舞刀的屠夫也上场。屠夫挥起雪亮的大刀,极有技巧地挥向脱得光光的费贝若,割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费贝若的嘴里塞着布条,也痛得大叫,撕心裂肺,闻者心惊。
塞着布条不是怕他叫,而是怕他咬舌自杀。
千刀万剐进行了一个小时,费贝若最后被剥得只剩下一层皮。屠夫很有技巧,硬是不让他死,挥下最后一刀时才让他断气。
据说连围观的人们都松了口气。
皇祖母还被希律亚秘密带到执行现场,被迫看完全程,当晚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此后身体极差,不到一年便病逝了。希律亚为皇祖母举行了盛大葬礼,风头甚至盖过其父的葬礼,无人不赞其孝顺。
火焚那日,海心才知特蕾西、萨思和依娜丝位王妃的事。费贝若兵败那日,位王妃在家族的帮助下匆匆逃出城堡,千辛万苦逃出都城,来到一处隐秘港口,急急登上海船。前几天还顺风顺水,驶入公海后突然遇上海盗。
穷凶极恶的海盗将海船洗劫一空,还将所有人都杀死,位王妃无一幸存。
听得海心直抽凉气。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莱纱慢条斯理地,细细地说道,“最可怕的是阿慕尔大人和凯斯大人的遭遇。”
凯斯是塔德夫人和希律亚的私生子的名字。
“阿慕尔大人和凯斯大人在暴ii乱当日被费贝若的人抓住,活生生被剐了下半身,命是没丢,但从此再无法人道。”